或许,这位新县令有点不受待见,一路来佟州,风尘仆仆,周围也没个什么侍卫与书童,仅仅他一人,背着包袱,一副书生打扮。
县衙打扫的干干净净,上面写的明镜高悬。
而沈黎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
他是钦差大臣,没道理出门迎接刚刚上任的县令。
新县令在外面被柳升带进来后,沈黎还没抬头,就听到对方有些惊喜的声音:“沈大人?”
他奇怪的抬头,阳光下站着一袭粗布麻衣的青年,正有些高兴的看着他。
“王知章?”
他皱着眉头。
这可是金科状元,怎么搞到这里当县令了?
按道理来说,区区县令,一般都是举人来做的,什么时候轮到状元爷当县令了?
“你是在朝中,惹了什么人了吗?”
他招呼着王知章坐下道:“你中了状元,理应在京中做官,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王知章有些羞赧的挠挠头道:“京中,官位已满,只能修书,太子殿下找到我,让我来这里锻炼几年。”
“太子殿下?”
沈黎瞬间明了。
怕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了。
京城官场水深,怕污染了这新晋的状元郎,索性将他外放,等朝局稳定下来,再将他弄回来,到时候他在外治理有功,晋升起来自然不受人诟病。
之所以他外放百分百有功,而是因为沈黎。
朝内朝外几乎对沈黎都是统一看法,这货虽然政治能力一般,但是他的治理手段是真的好啊!
凡是他治理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几乎没有饥荒。
所以王知章接手佟州,绝对会四海升平。
王知章也明白,这是陛下打算锻炼他的,但他刚进城看到城南浓烟滚滚,还有反贼时,他的心情沉到谷底,想不到佟州形势,能严峻到这种地步。
沈黎摸着下巴,微笑道:“怎么,你好像对这里不太满意?”
“还……还好。”
他叹口气:“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反贼。”
“差不多清理干净了,你来佟州,上面应该也会派守军过来,上次韩家那三千人马打过来,将五百守军尽数打没了。”
“韩家。”
他喃喃道:“陛下在朝中,从未提及此事。”
他虽然贵为金科状元,但能接触到的层面有限,秦补拙邀请他几次加入秦家阵营,他都拒绝后,便在朝中无事可做。
“不提也正常。”
沈黎倒无所谓,提起来再议论一下,陛下就会盯上他的火枪,这可是他最大的手段,捐给大渝皇室,怕是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行了,来了就好好的做,总有一天你会回京的。”
陛下绝不会允许一个金科状元做一个小小的县令的,那太大材小用了。
他来,就是镀金的。
王知章放下包袱,有些不好意思道:“沈大人,能不能给点吃的,那个,我没钱了……”
沈黎轻笑一声,招手派人去准备了一桌饭菜。
想当初在京城,王知章考试前也是没钱,只能蹲在墙角下睡觉,那时候还是沈黎借了他一百两,让他度过寒冬。
对于这个外界传言不太好的定远伯,王知章在了解后,对他很是钦佩。
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作为,他自问自己达不到这种高度。
吃了一些米饭后,他的气色也好了些,忙拿出任职文书,却被沈黎拒绝查看。
没意义,金科状元已经是最好的文书了。
沈黎将城中事务简单交代了一下,只觉无事一身轻。
或许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他要回仙平看老婆孩子了。
几天下来,他将对佟州的发展构思尽数告知王知章,王知章虚心学习,每一句都用本子记下来。
基本上按照现在的方式进行发展,不出半年,佟州便会焕然一新。
加上整个城南都是沈黎的产业,到时候佟州的商人流量也不会小,城中的一些小摊贩也能生活下来。
几天后,沈黎将王知章带到县衙后院,打开房门后,满屋子的银两闪闪发光,惊呆了王知章。
“这里面,是租地和卖画的银子,一共是四百万两。”
沈黎微笑着递上账本:“这些,都是佟州的资产,以后由你支配,也算是我临行前的一个小礼物吧。”
“这些,太多了。”
王知章深吸一口气,但他没被这么多钱给迷住,他感叹道:“这都是朝廷的资产,要不要送一部分到国库啊?”
“随你支配,我建议你啊,拿着这些钱,修缮一下城墙,街道,搞一下公共措施,就我说的公共厕所,马路等等,那都是要钱的,前一段时间打仗,下面的人说城西的大门还有些腐烂,你最好修一下或者重新定做一下。”
沈黎摊开手道:“能做好就尽力做好,这里做的好,朝中有些事情陛下才能放心的交给你做。”
“多谢沈大人教诲了。”
王知章拱手道:“你真的打算走吗?是不是着急了些?”
“有什么着急的,功成身退呗,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