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都察院左都御史唐寻章来金陵时,他的孙子患了疟疾,是沈黎治好的。
但之前一直是这位江大夫替其孙子看病,只能吊着命,而不能治痊愈。
后来沈黎搞了个黄花蒿泡童子尿的法子,让唐寻章的孙子唐麟得以康复。
江大夫刚开始虽然不屑,但后来用了几次这个法子之后,发现这偏方简直就是专门针对疟疾的,当然,五十岁的他,也凭借此方,考入太医院,达到了这个世界大夫的最高成就。
医学之道,比起考状元来,要更难。
孔子云,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一个中医,若想出人头地,没有十五年的勤学苦练是不行的。
作为汇聚全国名医的机构,太医院自然人才辈出,只是这其中的人才,大多已经白了头发。
本来公主这病,江大夫束手无策,但上面的人为了打压他,特意将他送来诊治。
这他娘的治得好还好,治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陪葬的。
这可是史上最强医闹了。
现代社会,医生治不好病人,顶多挨几拳,可这是哪里,皇室贵族,你他娘的治不好?你个庸医,你个垃圾,给我砍了他。
江大夫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此地见到了沈黎!
他两条花白的眉毛都快跳到天上去了,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沈小哥,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太医嗓子都快咳烂了,你他娘的瞎了吗?没看到他穿的蓝大锻的官袍吗?那是伯爵啊!
可沈黎并不在意他的称呼,笑着道:“江大夫,好久不见。”
“对对对,好久不见,当初是老夫不识货,还得罪了沈小哥,老夫这就给小哥赔礼道歉。”
他拱手道,宛如一个看不了病的小药徒见到了师父前来,这是救星啊。
旁边的两个太医也十分奇怪,怎地,这伯爵这么年轻,还能学到什么医术吗?
其实他们也是来例行检查,公主的病情,就连太医令出马都搞不定,他们还能有什么希望?
只是他们是炮灰,若是搞不好,还要承担陛下的怒火。
一旁的女官轻咳两声,看向叙旧的两人:“两位大人,公主身子弱,要睡下了。”
姜尤了然,连忙拉着沈黎,示意他出去说。
于是两个大夫在殿内诊脉,而江大夫与沈黎来到花园叙旧。
“沈小哥,您可知道,这是什么病?”
江大夫捋着胡须:“此症之杂,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沈黎苦笑着摊开手:“我也没办法。”
“不会吧?”
江大夫一脸不可置信,疟疾那种疑难杂症他都能随手解决,对于这病,即便没有治疗方案,起码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吧?
或许这沈小哥不是专业大夫,根本不用担心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无所谓治好不治好。
“呃,沈小哥,您一下,这可是公主殿下,那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若是您有办法治好她,那您的官途一定一片亨通啊。”
他循循善诱的说道:“沈小哥,您想想,大丈夫人生在世,那肯定要建功立业的呀,如此良机,如何能错过?”
一旁的姜尤轻咳两声,尼玛说的如此露骨,即便你江大夫治好了公主,也会给人留下坏印象。
大夫嘛,一定要悬壶济世,医者父母心啊。
沈黎依旧摇头:“江大夫,您想多了,治好疟疾,是我家中祖传偏方而已,至于这病,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说罢,他拉着姜尤就要往外走。
江大夫一脸惆怅,若是陛下真的暴怒,砍杀了他们也在情理之中,这种事情在宫中太常见了。
他好不容易爬到太医院,还没一展自己的报复,还没学到高深的医术,怎么能就此被斩了呢?
他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苦读多年的医学生,终于到了医院,能够学习临床经验,可刚学没多久,就被开除了。
这能憋屈死个人。
可沈黎再三表示自己真的治不好这病,他也不好强求。
出了宫门,姜尤再次询问沈黎:“你真的没办法吗?若是你能治好妹妹,我一定向父皇为你请赏!”
“这不是赏不赏的问题。”
沈黎苦笑道:“我要是能治,肯定就直接动手治病了,可现在我是完全没有办法啊。”
“那好吧。”
姜尤很是失望。
一国之公主,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由于女性不能做皇帝,所以那些皇子们也不会想到她会夺嫡,便会对她更好。
姜尤虽然无心夺嫡,甚至还有些排斥夺嫡,但这并不妨碍他宠爱家中这个小公主。
剑平公主年方二八,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当年跟着皇帝陛下参与夺嫡,也没少吃苦头,上一代大渝夺嫡之战中,十几个皇子,各有各的势力,你争我抢,最终优胜劣汰,让姜承龙拿下了皇位,只是他没想到,当年自己拼了老命拿下来的江山,这代皇子却弃之如敝履,争都懒得争一下。
平日里,先生徐慎言让他背书,他可能不背,但小公主姜青梅让他背书,他绝对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