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沈黎端起的酒杯放下,奇怪的看向唐寻章。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这民风都这么彪悍吗?
这要是仙平,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本来唐寻章请客,现在有人扰了雅兴,他也有些尴尬的捋捋胡须道:“这隔壁,应该是礼部尚书之子,韩子贵,号称是寒门贵子,他家哪里是寒门啊,这泼皮,可仗着他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在这顺天城中,横行霸道多年。”
“老子是礼部尚书,儿子却一点礼仪都不懂。”
一旁的苏老也是连连皱眉:“国子监中,几个先生都被他打过,都因为他爹是礼部尚书,不敢开罪他。”
礼部尚书,那可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了,而且大渝,目前没人是一品,这么算起来,这可是二品大员啊。
也难怪礼部尚书的儿子这么嚣张了。
沈黎奇怪道:“东西厂与锦衣卫,还有皇城守卫,都不管的吗?”
“这些机构,只管皇城之内,这外面嘛,是众多百姓居住的地方,他们也懒得管,而且礼部尚书韩轻尧,背后有一把大伞罩着呢,这些人也不敢开罪他。”
“多大的伞能罩得住他?天子犯法……”
沈黎一怔,一个重要信息出现在他脑海中。
老牌贵族。
这些老牌贵族,以韩、秦、李、赵四家为首。
其中韩家排第一,内阁首辅秦补拙的家族,才区区第二。
外面传言,韩家的资产有多少,你想都不能想,想想都会受伤的。
这四大家族,外面还缠绕着各种枝蔓,形成一个参天大树,庇护树下的果子,即便是太阳,也照不到这些果子。
他们掌控整个大渝七成的经济,完全掐住大渝的咽喉。
如果沈黎没出现,姜承龙都打算走极端了,培养反贼,发动内乱,到时候趁乱将这些老牌贵族,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也难怪,这韩子贵能够如此放肆了。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吵,众人也听清楚了事情原委。
理由是数日之前,韩子贵随口一句让他们留着包厢,到时候他过来吃饭。
也没具体日子,也没定金,酒楼掌柜便没放在心上。
今日他领着一帮狐朋狗友前来吃饭,楼上包厢已经被人用了,他愤怒之下,便将掌柜和小厮抓过来,当着客人的面暴打一顿,若不是客人跑的快,也被他打了。
现在,他正在隔壁,教训着不听话的酒楼掌柜的。
万逸楼倒不是正义爆棚,而是他实在影响到自己吃饭的兴致了。
身负五品修为的他,拳头一握,立马起身要去暴打这纨绔一番。
沈黎连忙按住他。
他初来乍到,还是尽量不惹麻烦为好。
至于这韩子贵为什么不来他们包厢闹事,他想,应该是门口小山一般的贺元坝。
贺元坝站在人群中,如同小山一般,这些纨绔虽然欺男霸女,但也会挑点子。
他们人手不够,是万万不敢惹比自己人多的人的。
“算了,那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你惹了事,唐老和苏老在朝中都不得安生了。”
沈黎将他按回座位,笑道:“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说起来,我这连日来,舟车劳顿,还没饱餐过,为了赶时间,这不,除了那啥,都是在车上度过的。”
“那可太辛苦了。”
苏老寒暄一阵,笑眯眯的说道:“伯爵大人,一路上所见所闻应该甚多吧?”
“呃,还好。”
“那有没有所感呢?”
说罢,两个老头都笑眯眯的凑过来,看着他宛若看个漂亮的大姑娘一般。
沈黎一阵恶寒:“呃,路上太冷了,一直没出去。”
看着两个老头略微有些失落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在仙平,看着大雪纷飞的样子,还是有点小感觉,所以就写了两句……”
“快,说说,念来听听。”
唐老甚至都已经将怀中的小本本掏出来准备记录了,沈黎出品,必是精品,即便是断句,也能流传千古啊。
“呃,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好!”
两人眼前一亮,连忙记录下来:“如此写景,让人眼前一亮,当浮一大白!”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赞叹一声妙,随后唐老气势汹汹的在小本本上誊写,而苏老,则亲自起身倒酒:“哎呀,伯爵大人好文采,辛苦辛苦。”
沈黎哭笑不得的起身接着:“不辛苦不辛苦。”
苏老倒完酒,跃跃欲试的问道:“还有没?”
“呃,还有一首,是送别一个朋友的。”
“来来来,喝口酒,润润喉咙。”
唐老连忙举起杯:“不着急嗷,不着急,慢慢想。”
怪不得。
单纯为了和自己吃饭,唐老应该没这么上心,不过拿诗嘛,他宁愿被皇帝陛下误解,都要过来吃一顿。
沈黎喝完酒,沉默一下:“呃,最后一首了啊,没有了。”
“好嘞好嘞。”
两个老人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