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逸楼正在家中与哥哥万江楼饮酒,酒到浓处,兄弟二人便开始唏嘘陛下的不公,还有狠辣。
万江楼满腔愤慨,但又担心隔墙有耳,始终不愿意多说出来,他一直闷闷不乐,一杯接着一杯。
很快,传旨太监冒着大雪,出现在他家中。
家奴马上禀报上来,他惊讶的与万逸楼对视一眼。
万逸楼咽下口水:“大哥,你,没做什么事情吧?”
万江楼心中也是不安,他摇摇头道:“怕是我锦衣卫解散之日,就在今日了。”
时至今日,锦衣卫刚好建立,二十七年。
他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
随后披上大氅,随着传旨太监,前往皇宫。
这鹅毛大雪,两人在一片茫茫的皇宫中,留下一片足迹。
“钱公公,请问,陛下心情如何?”
万江楼在后面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
一路上,他都有些忐忑,从未向人行贿的他,破天荒的拿出自己的钱袋,交给了传旨太监。
钱公公掂量着钱袋子,嘴角扬起一阵笑意,也不枉咱家这冰天雪地里跑一遭了。
“陛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御书房内,秦首辅提起让锦衣卫做事,被陛下拒绝后,便让西厂去了,刚刚,陛下有些生气,便派咱家前来请您了。”
万江楼心中一沉,叹口气:“多谢钱公公了。”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御书房内。
皇帝姜承龙随意的翻看锦衣卫过往记录,见万江楼来了,便随口道:“赐座。”
万江楼微微皱眉。
若是陛下真的有心解散锦衣卫,为何还要赐座?
片刻后,姜承龙微笑道:“万爱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锦衣卫?”
“回陛下,康历五年。”
“嗯,你修为……如何?”
这下,万江楼更疑惑了,好端端的,问我修为做什么?
但他还是老实回道:“回陛下,臣驽钝,至今只练到四品。”
“你也不用谦虚,怕是临门一脚,便是三品吧?”
“陛下慧眼如炬,臣佩服。”
“算是个天才了。”
姜承龙合上奏折,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他:“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天才眼中,千里马便是自己,而朕,便不是伯乐了。”
万江楼连忙跪下:“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万万不敢如此思量啊!”
“行了,有件差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只能你一人。”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姜承龙屏退左右,缓缓走下龙案:“我要你陪我,二人一同去趟金陵。”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饶是万江楼心志坚定,也不禁背后冒冷汗。
陛下和他,不带一兵一卒,前往金陵。
这简直太过疯狂!
出了事,他万江楼死一万次也担待不起。
“陛下三思,如今寒冬腊月,此去金陵,走官道少说半月,如今天寒地冻,实在不宜出行,而且臣,臣乃一粗人武夫,路途遥远,唯恐照顾不了陛下啊。”
“你是说朕,是三岁孩童吗?还需要人每日照顾?”
姜承龙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是去,还是不去。”
他自然有自己的苦衷,宫中太监,多是东西两厂的人,今日听那秦补拙的意思,他们已经将手伸到了西厂。
秦补拙故意不提西厂,而是提出自己有些厌恶的锦衣卫,便是为了让自己堂而皇之的去让西厂办这件事。
而且秦补拙,极少弹劾朝中官员,除了当初萧家,再就是这个定安伯沈黎了。
他这么做,应该是这沈黎,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他产生了威胁。
虽是寒冬腊月,但路上也更加安全了一些。
万江楼汗水涔涔,连忙跪地拱手道:“陛下,臣……”
等他看到姜承龙深邃的目光时,他连忙压下自己的劝谏:“臣,谨遵圣命!”
“朕,知道你忠心耿耿,锦衣卫也忠心耿耿。”
万江楼眉头一跳,这是,准备重新重用锦衣卫了吗?
但作为上位的姜承龙,并没有明确说明要重用锦衣卫,怕也是为日后留些退路。
先给个假甜枣吃吃,让你高兴高兴。
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万江楼,自然也不傻,但纵使他不傻,该护卫的,还是得好好护卫。
他装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臣,谢陛下隆恩!”
“行了,今晚午夜三刻,你在西皇城外备好马车,连夜出城。”
“是。”
万江楼离开皇城,看着漫天飘零的雪花,轻摘一朵,叹口气道:“雪,怕是越来越大了。”
回去之后,万逸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半个月的路程,陛下要跟你去金陵?”
“你小些声。”
万江楼将精钢锁子甲穿戴好了之后,又在外面套上一层皮衣,再穿上普通棉袄,最后才披上大氅。
他又麻利的在嘴角贴上假胡须,头发也梳洗一边,换了个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