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坨,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沈黎笑着替他沏茶道:“前些日子,还得多谢你在公堂上替我说话。”
钱一坨有些拘谨的苦笑道:“沈哥,我这不也得养活家庭吗?这不,在狮子林工地上做工,赚了一些银钱。”
“不赌了?”
“赌,但是赌的不多了。”
他叹口气:“我与你不同,家中三个孩子,还有二老,那日我见到你,衣着光鲜,顿时幡然醒悟,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沈黎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有此想法,即便是家中穷苦了些,家里人也会对你刮目相看了。”
“沈哥,我想跟着你。”
钱一坨忽然起身,跪地道:“不求你带我发多大的财,我只想养活一家人,每日有口饱饭吃。”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与张三不同的是,他从未提及往日龌龊,即使他知道张三一行人死于沈黎之手,也绝口不提,就当此事烂在肚子里了。
而且那天替沈黎受刑,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很多,沈黎点点头道:“仅仅让你一家人吃上饱饭,那也显得我沈黎太无能了,起码能让你们一家人脱离贫民窟,步入小康生活。”
“小……康?”
钱一坨狐疑道:“是什么?”
“就是家中可以敞开了吃,还有余粮,孩子能上学。”
沈黎微笑道:“比之前的杨员外要舒服一些。”
“那就太好了。”
钱一坨喜不自禁,重重的给他磕了几个头。
“你我兄弟,不说这个了,来了就好好做事,切莫再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是。”
“走吧,咱们去新酒楼看看。”
两人说说笑笑,便上了马车。
这马车上的标识,是刘记的,一家小车行。
不得不说,这半个月内,苏记车行的名声,彻底臭了。
沈家买了五十辆马车,特意安排人运送尸体,加上一些人在城中刻意宣传,现在已经没人敢用苏记的马车了。
人们一坐进车厢,感受着阴凉环境,首先想到的不是舒适,而是尸体防腐。
人的观念,始终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不管苏记怎么解释,人们不会再信他们,哪怕是他们说新装好的车厢,人们也会觉的,这车厢,之前可能用来运送过尸体,现在用了,沾了晦气。
于是乎,苏记车行产业,一落千丈,加上雪花糖没有来源,皇商切断合作,让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苏锦途暴跳如雷,但又无可奈何,让他去搞沈黎的新酒楼,他还没那个胆子。
据说新酒楼,有一半是官府的。
这小狐狸。
沈黎与钱一坨来到新酒楼,苗欢盈正在监工。
“少爷来了。”
苗欢盈上前介绍道:“现在酒楼外面已经建成,里面装潢还没有开始,我问了一些琉璃作坊,若是按您的图纸制作,在琉璃上,起码要耗费近三百万两银子。”
一旁的钱一坨倒吸口凉气,三百万两?
纵使沈黎有些格局,也不禁为这个数字赶到咂舌。
他的目的,是为了赚三百万买官,现在仅凭琉璃一项,就耗费三百万两银子,那搞下来,差不多要七八百万两银子了。
“这耗费太大了,按普通酒楼装潢,你看看要花多少钱。”
“少爷?”
苗欢盈有些讶然,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的你,雄赳赳,气昂昂,鼻孔朝天,天爷老大我老二的样子,不就是一千万两银子吗?
怎地此刻突然改了目标了?
沈黎尴尬一笑:“那什么,花的钱太多了,酒坊跟不上进度啊。”
“那如果装潢太过普通的话,恐怕不是盛源酒楼的对手啊。”
苗欢盈苦笑一声:“少爷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自然知道,建造最好的酒楼,不仅仅可以赚到钱,而且还可以成为金陵地标性建筑。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后续资金跟不上的话,很容易玩砸了。
他摸着下巴,想着有什么办法短时间快速凑到钱。
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借钱,谁会借你一千万两银子?
试问,现代商场中,如果一个地产项目缺钱了,那些老板会怎么办?
嗯……
胆大一些的,可以玩非·法·集·资。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苗欢盈道:“咱们还差多少钱?”
“酒坊每日纯利大概是三千两,若是按如此消耗的话,咱们酒楼装潢,每日耗费十万两,银子如果供应的上的话,约莫半年,可以建成。”
“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沈黎只觉一阵头疼,这耗费也太离谱了吧。
“是啊,如果还要加快,至少再加十万两银子。”
“行,干了。”
他一拍桌子:“大不了跑路!”
苗欢盈一头黑线,感情您是这样的想法啊。
沈黎上了马车,直奔金陵府衙。
府尹大人闫海容摸着胡须,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