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家说,你妹妹没事,改日送到府上,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
尽管沈黎心中疑惑种种,但好在是人回来了,他跟苗欢盈交代一声,便回到家中。
家中,林晴正在卖力的炼糖。
以她的想法,万事不欠人,万事不求人,欠人一分钱,夜晚便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如今却是欠了一万两,她得辛辛苦苦做很久才能还上这笔钱。
沈黎从身后一把揽住她:“不用这么辛苦,放心吧,我敢借那些钱,就一定能还上,你家相公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他从身后将一包食物放在桌上。
“讨厌,妞妞还在家里呢。”
林晴俏脸微红,连忙挣脱开来:“新宅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下人们等着少奶奶去验房呢。”
沈黎打趣道:“今晚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们便搬家了。”
“好。”
林晴虽然嘴上怪罪,但也期盼住上那样的房子,谁不想自家丈夫出人头地,带领一家人过上美好的生活呢?
……
夏日来临,昼长夜短,直到戌时,天边的火烧云才渐渐散去,有钱人家躺在花架下,悠闲的听人唱着小曲儿,而有权的,则在秦淮河畔的竹林中,泡上一盏香茗,和人对弈。
“我不太同意你这种做法。”
唐老和面前的少年对弈,一旁的万逸楼盘坐在地上,拿着苹果用力啃着。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跟唐老说过,无非就是想办法让沈黎为自己做事,加入锦衣卫,而这个办法,就是让他进入小奴儿的视线,足够引起小奴儿的注意,到时候逼的沈黎不得不加入锦衣卫。
事实证明,小奴儿的确对他感兴趣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西厂,发现了沈黎。
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怕不是夜幕降临,便派人将沈黎抓走,一番严刑拷打,是反贼还是良民,自然出结果。
“可此事,毕竟是你一手推动的。”
唐老叹口气:“一个升斗小民,被你逼到这幅田地,你还说与你无关。”
“正好啊,我便借助西厂的手,整治一下这个小愣头青,到时候我再将他捞出来,他自然对我感激涕零,我再吓唬吓唬他,他自然哭着求着加入锦衣卫寻求庇护。”
万逸楼嘿嘿笑道:“我就跟他说,若是没有我锦衣卫的庇护,西厂杀他一家,如碾死蚂蚁一般,若是他识时务,加入锦衣卫,同为陛下办事的,西厂自然会给我三分薄面。”
“入了西厂大牢,你真的会有把握将人捞出来吗?”
唐老轻哼一声:“现在的锦衣卫在西厂面前,没有面子。”
诚然,现在的西厂如日中天,尤其是陛下有意提拔与东厂对立,所以对西厂的恩惠也是格外的多,这也导致西厂的人,各个目中无人,管你官居几品,又管你修为多高,通通不给面子。
万逸楼愕然:“他们的人,有这么嚣张么?”
“还跋扈呢。”
唐老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面前的少年落子需谨慎,这少年,正是他的孙子,唐麟。
“所以,我劝你,能护住这少年,尽量护住,若是进了西厂大牢,怕是只有陛下开金口了,即使你哥,也捞不出此人。”
“行吧,我去看看。”
河边晚风拂面,很是清爽,秦淮河畔上不时看到江灯渔火,在黑夜里若隐若现,万逸楼独自站在河边,衣摆随风舞动,逐渐凌乱起来。
他很纠结。
眼看的大好良机,不容错过,可就像唐老说的,现在不救,若是沈黎真进了大狱,怕是没机会了。
就此放过,他又有些不甘。
最终,他默默握紧拳头,朝着黑夜中掠去。
竹园小筑内,唐老看向远方,轻叹一声:“这天,怕是要变了。”
“爷爷,好好地天,怎么会变呢?”
“因为有妖人作祟啊。”
他伸个懒腰:“行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那阿姐呢,阿姐不是说要来金陵吗?”
“应该是吧,你可以修书一封,问问她。”
……
……
……
夜半时分,杨柳巷内的屋顶上,两个黑衣人金鸡独立于檐角上,皆冷冷的看向沈黎的小院。
虽然是黑衣,但和之前刘大有手下的黑衣完全是两个材质,这两人身穿的黑衣乃是上好蚕丝打造,透气性极强,且衣服韧性极好,除此之外,这种蚕丝所制衣物穿在身上极为轻便,有钱的人不一定穿的起蚕丝,只有有权的人才有资格穿蚕丝衣物。
两人黑色面巾挡住大部分的面容,但从露出的皮肤来看,极为白皙且细腻,就连有些女子也不如他们。
他们,是太监。
“上。”
其中一人招手,另外一人从腰间缓缓拔出一把长剑,那剑约莫二尺宽,却极为柔韧,被男子当做腰带缠于腰间,拔出后长剑拼了命的摇晃。
而另外一人,手中寒芒尽显,不见兵器,待五指张开,却是一把峨眉刺。
两人心有默契,几乎同一时间,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