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添香楼三楼,寂静一片,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如雷贯耳。
就连小奴儿,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心神放松间,逐渐取消了媚术。
沈黎只觉捆绑在身上的那条无形绳索突然消失,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女人,会妖术。
他自顾下了个定论,随后趁着众人沉迷诗句未醒时,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这都什么事,自己去青楼解救苗欢心,差点把自己卖了。
冲出青楼后,他头也不回的冲进车马行,租了辆马车后,一路快马加鞭的逃回贫民窟。
可是,没走多远,车厢外响起一阵敲击的声音,随后,一个人影飞了进来。
他浑身汗毛竖起,莫非是哪家强人劫道?
正欲举起拳头时,万逸楼的脸笑眯眯的伸了过来。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人吓人,是真的会吓死人的!”
他长出一口气。
万逸楼笑嘻嘻的说道:“不错啊,小哥,媚术都没留住你。”
“什么媚术?”
“那女人是不是看了你一眼,你就走不动道了?”
沈黎回想一下,果真如此,他瞪大眼睛:“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有些事,你了解太多对你不好,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是邪术。”
“邪术又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万逸楼有些不耐烦,但想到他对自己作用很大,还是耐心解释道:“邪术分为两种,习武之人中的邪术,就是摄人心魄一类的术法,或是控制人偶,那都是歪门邪道,还有文人口中的邪术,大多是从西洋传回来的,我了解的不多,这些邪术之人,大多说咱们住在一个球上,什么地是个球,不明白,搞不懂,他们还说自己是什么学派……”
“科学?”
沈黎试探的问道。
“对!就是科学。”
万逸楼猛地一拍他的大腿,疼的他龇牙咧嘴。
沈黎瞪大眼睛,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西洋航行的先例了,带回来的科学,居然被大渝的人们认为是邪术?
也是,科学的认知里,这世上没有鬼神,那皇帝陛下作为天子,作为上天的代表,可就成了赤裸裸的谎言了,有皇帝陛下在,这种流言绝对不允许发生,这会影响他的统治,所以,科学被称为邪教也很正常了。
“至于你今晚中的媚术,只是众多邪术一个小小的分支,相传这种媚术,是由苏妲己所创,练至顶层,祸国殃民也不为过,所以,我说天道宗是邪教,没错吧?”
万逸楼摸着下巴:“不过,想破解这种媚术的方式很简单,不要看她的眼睛,便不会中术。”
“有点难。”
沈黎摇摇头:“干脆我以后不过去就可以了。”
“你过去看看吧,加入天道宗,到时候有什么事只需一纸飞鸽传书,若是灭了天道宗这颗毒瘤,你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陛下定会赐你官位,你不是想当官吗?”
“现在不想了。”
越是说的诱人,沈黎越不会去做,锦衣卫作为一个特务组织,成天喊打喊杀的,自己这没有修为傍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马车到了杨柳巷,他付了银子后,朝着巷子内走去:“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吃穿不愁,家庭和睦,不会为了做官铤而走险,连命都不要了。”
万逸楼气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
说罢,他隐入黑暗中。
……
……
四更天,街道人群愈来越少,添香楼依旧人声鼎沸,不过小奴儿已经“下班”了。
她坐在闺房中的铜镜前,铜镜光滑,清晰倒映着其绝美的容颜,身后侍女一点一点的摘掉她青丝上的发饰,毁去缠绕的发髻,又摘去耳坠。
“小兰,查了吗?”
“查过了,圣女大人。”
身后小侍女放下朱钗,盈盈一福道:“这沈黎,祖上是金陵本地人,在此扎根多年,其祖父时期,在城南开了个小酒馆,一家人勉强糊口,到沈黎这一辈,生意每况日下,这沈黎自成婚后,便染上酗酒赌博的毛病,家中一些薄产被输的干干净净,最后不得已搬迁贫民窟中,就连那破房子,也是其岳父不忍,花钱租赁的。”
“他可考过童生?”
“未曾有过,大字不识。”
小奴儿若有所思的起身,走到案前整理一下衣裙跪坐下来,将桌上的纸卷打开,一副行云流水的书法便让人心生惬意,何况是诗中极为优美的诗句。
侍女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他将妻女卖掉,作为赌资,第二日赌坊前来拿人,他又拼命护住妻女,欠下一百两的借贷,随后去牙行拿了一下红糖,不久便炼制出晶莹剔透的雪花糖,大赚一笔,今日还买了宅子,现欠苏记牙行一万两银子。”
“这些经历,倒是极为曲折。”
小奴儿纤纤玉指揉了揉光滑的额头:“再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不对。”
若是沈黎听到,定然惊呼,大姐,你险些将我底裤颜色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对啊?
可小奴儿听出了端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