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苏记牙行的两个小厮躲在暗处,偷偷的看向杨柳巷外的大榕树。
大榕树下,两个壮汉来回踱步。
“要不,你引开他们,我进去偷配方?”
其中一个小厮有些急不可耐,一千两银子啊,够他老老实实的生活一辈子了,这么多钱,值得他铤而走险。
“你疯了?”
另外一个小厮训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大渝律法,夜半潜入人家盗窃或是杀人,被户主反杀,户主无罪。”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等着呗,我就不信,他们一家三口不出去,你若是现在进去,被那沈黎一刀捅死,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钱虽贵重,但命更贵重。”
“命没了,下辈子还可以再来,钱拿不到手,死了我都不甘心。”
小厮打了个趣儿,并未敢潜入沈黎家中。
……
翌日,沈黎起了个大早,他研究了一下大门,并未异常。
昨日他刚赚的二十两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尽管这样,他还是要等几日在去牙行,一次性换齐百两银子。
林晴炼糖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一下午不到,所有的红糖糖尽数处理,变成晶莹的雪花糖。
加上前几日炼制的雪花糖,沈黎家中足足有十三斤的雪花糖!
这个数目,价值二百六十两银子!
等沈黎说出雪花糖的价格时,林晴喜极而泣,捂着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女人,就是感性动物。
沈黎摇摇头,到时候拿出三斤雪花糖,一次换一百二十两银子,就有钱还给刘大有,一家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便好。
如此,他在家中捱了两日,便提着三斤雪花糖,前往苏记牙行。
“不错,不错,居然炼出了三斤!”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他温柔的碾着颗粒状的白糖:“沈小哥真乃神人也。”
“神人倒算不得,给钱吧。”
沈黎翘着二郎腿,要不是头上的药粉没了,他才懒得来金陵城中心,他还打算捱到最后一天再交货呢,这样显得白糖极难炼制,他被盯上的可能性也会小了很多。
“呐,一百两银票,还有二十两纹银,沈小哥收好了。”
掌柜笑眯眯的清点钱财,嘴上说着收好了,却并未交过来,随后说道:“这次小哥务必拿回去五十斤红糖!”
他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沈黎,这三斤白糖,足够抵押五十斤红糖了,即使红糖被沈黎吞了,他也不肉痛了。
可沈黎不想一直做个炼糖人,他撇撇嘴:“掌柜的,你这是要累死我啊,你要知道,这三斤白糖,是我和内子没日没夜的炼制出来的,若不是缺钱用,我也用不着这么拼命。”
“是极是极。”
掌柜赔笑道:“没关系,小哥慢慢炼制,还有五天就是端午节了,这五天内,你能炼制多少是多少了。”
不拿糖,钱也难要。
沈黎万万没想到,事情演变成如此局面,前几日自己想弄二斤红糖都难如登天,这才几天,人家将红糖硬往自己手里塞。
真是世事无常。
他无奈的点头答应,反正林晴闲赋在家,让她炼制也无妨。
“好嘞,这是你的钱,收好了。”
看到沈黎答应,掌柜的乐开了花。
……
……
……
“多拿点药粉,我这头上的伤,用的多。”
药坊内,沈黎扛着一袋子红糖,前来买药。
柜台旁,一个山羊胡子大夫正在听诊,听到沈黎的要求后,他笑着摇头劝道:“这位小哥,你头上的伤,已经结了疤,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血痂覆盖在伤口上,即使你用药粉也无法奏效的。”
“好像有些道理。”
沈黎摸着下巴,能省一笔就省一笔吧。
正当他准备走出药坊时,外面一个青年急匆匆的冲进来:“江大夫,还请快快去城北,我家少爷的打摆子愈发严重了。”
被称为江大夫的山羊胡子长叹一声:“这打摆子,极难医治,天下几乎没有根治的办法,还请这位大人另寻良医吧。”
“打摆子是啥?”
沈黎在一旁好奇的问柜台小厮。
小厮低声道:“也就是疟疾。”
“那不是很好治吗?”
……
整个药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沈黎。
“你说,疟疾很好治?”
江大夫啼笑皆非的看向一旁的青年:“汝闻?人言否?疟疾还很好治?”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沈黎在吹牛。
也是,沈黎若是良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买药?
周围人嘘声一片,年轻人,口吐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青年可不这么想,他忙问道:“你可有医治的法子?”
如今少爷命悬一线,但凡有些法子,都要试上一试。
“他?你看他穿的东西,破衣烂衫的,他要是能医人,我就是神医了。”
“还是别信他了,一看就是没钱吃饭的骗子。”
“就是,万一他的法子,一下子给你家少爷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