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白的寝室里边设置的一个浴室,门用屏风隔开。
此时南宫瑾白正泡在装满黑褐色药水的浴桶里,水雾缭绕,药水浸过锁骨,白皙的肌肤染上蜜桃色,脸上,锁骨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更显谪仙本色。
以屏风为界,轻纱为幕。
突然闯入的风,撩动轻纱,看起来如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恍如梦中仙。
宋管家站在轻纱前,低头垂眸,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如何?”
南宫瑾白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三分倦意七分慵懒,听起来如同这个水珠滴落一汪清泉里,让人心里春风化雨般轻柔,撩人心扉。
宋管家恭敬地说道:“回王爷,老奴听从王爷的,在镇国将军府偷偷拿出一等,二等,三等丫鬟的饭菜,每一个等级的丫鬟,都各拿一份,不过青姑娘每样都夹,似乎每样都很嫌弃,但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只有嫌弃?”南宫瑾白声音缓缓而起:“她就有没觉得味道有一点熟悉?”
“老奴看她吃的样子,每吃一口都很嫌弃,只皱着眉,颇是很勉强的吃下其他什么都没说,想必是饿急了才没发现味道有什么问题。”
宋管家话音刚落,南宫瑾白闭着的眼睛突然缓缓睁开,浓密的睫毛上还落下一滴水珠,一双桃花眼变得深邃无比。
“嗯,退下吧!”
“是,王爷。”
宋管家退下后,南宫瑾白脑中浮现出青衣晚的黑脸和黑亮的眸。
将军府的伙食让她很嫌弃?
看那女人的样子,想必也不可能会是一等丫鬟的料,就她那黑黄的脸,半夜起来主子都会被她吓死。
要不是他定力强,他也准会吓得不轻。
或许她不是有等级的丫鬟,也可能是院外的粗使丫鬟,打扫拔草倒夜壶?
说起这饭菜,确实是不可原谅。
就青菜来说吧,开水一过就下盘,还算碧绿,就是无味,肉吧,柴得跟树皮差不多,还一股怪味,饭吧,还算白,半生熟,就是吃起来还有点磕牙。
要说她吧,在乡下的十几年间,虽不说大鱼大肉,但地里种着各色的新鲜蔬菜。
还有她娘亲心灵手巧,就是简单的一把青菜,她都能做出美味脆甜,更别说其他菜了。
她记事起,将军府从未给她们送过什么东西来,一切都是靠她娘亲的巧手来维持生活。
她娘亲和几个好邻居合伙一起种桑养蚕,女工刺绣,把蚕吐出的丝,织成手帕,肚兜,香包之类,还能卖出很好的价钱。
主要是织的工艺非常好,刺绣也精致玲珑。
乡下生活虽然简简单单,没有忍饥挨饿,却也过得挺好的。
她虽是在乡下长大,但过得也不算苦,单纯且美好。
而且她的娘亲也不忘叮嘱她,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什么礼仪教养,诗经女红,琴棋书画,官家小姐该学习的,一样都没落下。
曾经的青衣晚什么都会,但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女子,所以,她会的,一样都不想动手,但嘴巴却也挑剔得很,习惯使然。
如今,看着跟前的饭菜,要不是如今她实在饿极,才不得已勉强吃下,要是叫她天天吃这个,她估计会疯。
所以,等宋管家招来人牙子,她首先得问厨艺如何,民以食为天。
在你饿极的时候,有饭菜摆在你面前时,首先要把肚子填饱,其次不重要。
才把碗筷收拾下去,不一会儿,宋管家就把人带过来了。
但是,先一步过来的是若言,手里拿过来一方面纱,让她带上。
“带面纱干嘛?”青衣晚看着若言递过来的面纱,不解地问。
“王爷说,就你这副容貌,防止外人看了,传了出去。”说完又补充一句“赶紧带上。”
呵,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嫌她丑,怕被人传出去丢脸。
青衣晚把面纱接过,一把带上,还嘲讽得说道:“你们王爷都乱葬岗选妃了,还在乎这一点?外面的笑话早就已经开始,脸早就丢了。”
“谁说的,或许外面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你长得如此丑陋,还以为王爷找了个天仙貌美的王妃,没见到你的样子,起码传得好听点。”若言又冷哼一声:“要是见你如此难看,外面传王爷的笑话就深了!”
“切,赶紧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自己选的王妃,再丑,跪着也要忍受别人的笑话!”
若言看着青衣晚,一脸憋黑,就气冲冲地出去了,不再理会她。
他实在不着再看到她,一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还真想吃定王爷了?
青衣晚在想着药研所事情的时候,宋管家就把人牙子带来了。
人刚踏进大门,感到一股人潮涌进来,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
人牙子带来二十四个丫鬟奴婢,什么样的年龄段的都有。
刚抬脚进来,一股铺天盖地的脂粉味袭来。
胭脂粉的味道都是粗制乱造,所以味道特别上头。
而且还有一种味道最明显,可人头太多,分辨不出这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宋管家,这位便是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