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易家怡和小师父徐少威, 一路坐着巴士晃回油麻地警署。
一踏进办公室,正巧遭遇Tannen和方镇岳发生分歧。
“方sir,这次的案件嫌疑人很多, 搜捕范围很广, 正是验证犯罪心理学对刑侦破案有用的好机会——”T督察正竭尽全力地向方镇岳灌输自己的理念和知识, 据理力争。虽然眼底黑眼圈很重,但讲话抑扬顿挫, 仍显得十分有精神。
“刑侦破案是为了还世人真相,是为了惩恶扬善, 不是为了验证某种科学法。”方镇岳站在白板边,虽然微微皱着眉,倒也并没有不耐烦, 仅眉宇间透出几分疲态。
“我不是这个意思……”Tannen自认讲错话,忙又道歉。只是这样的小挫折完全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开口仍是自己的坚持。
他需要更多的自主权,需要更多的配合。
除正在金山蹲守的三福哥和Gary外, 其他B组探员都在,外加T督察昨天带着的A组Tony老师和一位师姐。
大家全坐在办公室里, 一脸麻木地看着两位长官讨论接下来的方针策略, 又累, 又不敢伏案小憩, 很是为难。
家怡不知是被这气氛呛到, 还是忽然从充满寒意的室外走进温暖的办公室,室内暖意冲了胸腔,一股莫名的痒在喉口翻滚, 她走进门便是一阵无法歇止的猛咳。
非故意, 但还是打断了Tannen的话, 使他有些无力地转头,望着家怡的眼神不知是哀怨还是无奈。
家怡顾不上其他,直奔公桌上的水。
九叔早走到公桌边,挑了上午孙新送外卖时叮嘱他请注意保温的姜茶,塞进家怡手中。
家怡猛灌大半杯温热姜茶,才觉得胸腔里不翻腾,喉咙也不痒了。
转过头,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包括Tannen,她才不好意思笑笑,哑声道:
“T督察,请继续。Sorry,有些受寒。”
说着又从公桌上捞了一杯姜茶递给T督察,以此示好。
Tannen昨晚蹲守一夜,虽然有小憩的机会,但坐在车里总归不舒服,折腾到今天没有一点收效,心情不甚好。
虽然理性尚存,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工作不顺利,就觉得是B组探员故意捣乱,才导致自己没能在回港进入警队后,打响第一枪。
深吸一口气,他接过易家怡善意的姜茶,才要继续据理力争,却见方镇岳转过身去,关注起别的事。
方镇岳走到易家怡身边,用手背碰了下家怡额头,又碰了下自己额头,确定女警没有发烧,才道:
“进屋也别这么快把外套脱掉,穿上外套,坐在那里一边喝姜茶热水,一边好好发发汗。”
“Yes,sir.”家怡立即应声,便要去拿外套。
刘嘉明已经先她一步,走到衣架前将外套递给她。
家怡又要去倒开水,徐少威正巧站在饮水机边,便顺手帮她倒了一大杯热水,走过来放在她身边的桌面上。
家怡道了声多谢。
Tannen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围着易家怡转,心里本来满是郁结和燥气,但莫名又受某种气氛感召。
吐出一口浊气,居然就多了几分耐心,站在白板前静静看着探员们忙活,沉心静气思考起来。
Tannen今天想主张的,是将现在B组的所有推理先推翻,他倒不是完全不认可B组的劳动成果,只是想引进他的思路后,再做一次推导。
比如,现在大家搜寻的方向完全定在谷晓岚身边的跟踪狂身上,但事实上,至今还没有证据证明跟踪狂等于赵东生案凶手,一切只是在没有其他线索情况下的唯一假设而已。
但如果引入他这个外来专家,引入犯罪心理学这一门先进科学,从头捋顺所有线索,很可能会有新的方向。
也许现在所有的困局,都是因为大家遗漏了某些重要线索、重要推理、重要侧写信息,导致走错路才造成的呢?
但现在B组探员都太忙了,也太辛苦。根本拔不出时间,也调配不齐人手。
合作是一件太难的事,统筹和沟通更加不易。
捏了捏眉心,他忽然伸手入袋,掏抓一把,捞出一个眼镜盒。
因为不想给大家留下书呆子印象,他一直藏着眼镜没戴,现今已顾不上这些,干脆捏出无框眼镜,一边戴好,一边叹气。
B组探员们看着他的神色和动作,似乎也都察觉到僵持中属于T督察的无奈和为难。
在Tannen叹气戴眼镜时,探员们也不自觉跟着叹气。
九叔从Tannen面前走过,到窗边关上大敞着的窗。
最近天气转暖,办公室都是开窗透气换风的,这两天大家都在外奔波,夜寒露重的,还是少吹点风的好。
家怡终于缓过气来,便转头悄悄问九叔:“九叔,有我的传真吗?”
“有啊,我刚才看过了,你把跟踪狂的情书送去笔迹鉴定科了?”九叔从公桌边的一沓文件中取出一份,递给易家怡。
家怡低头阅读时,九叔凑过去,指着文件中书写的一些内容道:“这个我以前用过,你查这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