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推断。
“是。”方镇岳点点头,“现在线索太少,回去看看法证科和法医部的报告吧。”
“嗯,我们会检查化验一下尼龙袋,还有袋子里的东西。”陈光耀点头。
“……”许君豪望着警车地上的运尸的小棺,即便离开了海滩,尼龙袋中仍有海水渗出——所有细节都显示着验尸和化验上的困难。
虽然白骨化的尸体不臭,不需要做深度解剖,但为破案考虑,他倒更愿意忍受恶臭和可怖的腐烂,至少线索和信息更多。
如果说尸体会说话,那么白骨化的尸体,能说的,也不过寥寥数语。
……
法医室里,静得窒闷,只有法医官许君豪的声音偶尔打破这凝固的空气:
“大概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男性,头骨、胸腔等都没有伤口,颈骨前侧有非常轻微的锐器痕,但很难判断它的具体来源了。如果不是冲上岸时与什么锐器有摩擦,那可以推测,凶手使用锐器割死者喉部致死……这一刀得割得很深,割透甲状腺、气管、食管、颈部大动脉……才能碰到脊椎。”
“没有特殊骨骼伤,身份标示元素很少。”
“死者体格应该比较健壮。要杀死他,尤其是正面杀死他,并不容易……”
“死亡时间大概在1个月到3个月之间。”
“我会再深入检查一下,不过方sir还是多参考法证部关于死者手表等物的报告吧。”
许君豪看一眼守在他解剖室的探员,无奈地叹气。
“辛苦。”方镇岳朝着他点点头,便带探员离开。
法证科的报告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出,他们只好回办公室。
各据一角或坐或站,大家难得的沉默,压抑气氛下,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线索太少了,想要抽丝剥茧的去寻找真相,却连最初的线头都找不到。
家怡也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纸,默默盯着,同样的沉默。
只是她并非犯愁和焦虑,她正在一边消化方才的心流感应,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
许sir说死者体格强健,要杀死他并不容易。
可如果他已经处在微醺状态,又沉醉在情-欲中毫无防备,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
骑在死者身上的女人与他一样衣衫不整,情到浓时,她伸手去摸死者短发,手却恰巧按在枕头上。
当她手掌下压时,蓬松枕头下露出一截刀柄。
女人动作忽然变得缓慢,染着红晕的脸色变得更加艳丽,那双眼中也透出些许诡异的疯狂。
她手掌压着刀柄,又动作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如大梦方醒般,瞠目耸眉,猛力抽出枕下匕首,狠狠向死者脖子割了下去。
死者正醉生梦死,沉浸在生命难得的高-潮中,剧痛袭来,喉咙被割断时,他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挣扎来得迟了些,女人已抽过枕巾,压住刀刃,将匕首如铡刀般狠狠向下压割。
酒红色的长发在光照下愈发鲜艳,与死者汩汩流出的鲜血映衬成一色,仿佛也在流淌。
枕巾和被褥吸饱了血,死者挣扎了没多久便一动不动。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女人都如雕塑般静止,她保持着骑在男人身上的姿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施加在匕首上。
直至她四肢发麻,感受到身下原本火热的躯干在转凉,才忽然松开手。
掌心不知怎么也被割破,她捂着自己的伤口,丢开匕首,怔怔跌在床上,又呆了几息,才忽然蜷身将脸埋进被褥中,嚎啕大哭起来……
再次回想,家怡仍被杀戮来得太过突如其来和凶手令人窒息的情绪爆发,冲击得垂眸大口呼吸。
喘匀气后,再面对面前的纸张,家怡不像刚得到能力时那般茫然,她现在已开始在脑内问自己问题,学习方sir他们探案的逻辑,引导自己寻找线索。
那个男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那个女人又是谁?有什么特征?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明明那么亲密,为什么又杀人?
刀提前放在枕下,女人是否早就计划好要杀人?
房间有什么特征?有没有看到窗?窗外有没有什么标志物,可以帮助找到凶案发生所在?
很快,家怡便将目光落在死者戴的手表,和凶案窗外的一栋高楼。
男人的手表已经被法证科带走了,循着这个物品,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凶案窗口能看到旺角道的富乐大厦,这间房是在旺角道南面,大概是福安或光荣两个社区的屋。
家怡在心流影像中没办法将窗外看得太清楚,只能得到较粗略的位置信息。
还有呢……
皱眉努力回想那些画面和声音,小女警甜美的面孔也染上了方镇岳探案时的肃然。
方镇岳正捏着地图查看发现尸体的海滩附近,电话忽然响起,接听后只说了两句便挂断。
“法证科的电话,那边将尼龙袋中的石头和袋子及尸体上的海藻等物质做了采样,Gary你跟化验员Diane去那附近的海滩、港口看一看,能不能找到这些物质的来源地。”如果能找到,那基本就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