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流影像里, 易家怡不期然间看到了那间熟悉的破屋,脏乱,阴暗, 仿佛弥漫血腥气,回□□人哀嚎的房子。
在残肢引发的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废纸壳,被许多被丢弃又捡回擦净后堆叠的旧书代替。
几个随便丢在地上的大蛇皮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塑料瓶, 几个橘子滚落在袋子边上, 也静静旁观这一场杀戮。
女人打扮妖艳, 但眼影早已哭脏, 搭配蹭乱的口红, 成了个大花脸,看不出原本样貌。
她身上的吊带背心被扯碎, 短裙推到腰间,两条腿上全是青紫, 甚至还有齿痕。
跌坐在烂纸壳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被凶手用皮带反复抽打, 只能微弱的哼哼。
她的肋骨似乎被打断了, 微微塌陷,双眼无神的耷着,出气多进气少。受害者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彻底激怒了凶手,他忽然骑到她身上, 狠狠掐住她脖颈, 用力到她抽搐,直至她不动。
凶手在受害者死后, 仍保持着这个动作了好半晌, 才忽然回神, 像被吓到一样跳起来,喃喃骂道:
“臭□□,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瞧不起我……”
他骂了一会儿又忽然笑起来,像国王巡视领地般围着尸体转圈,逐渐挺直了一直蜷含着的胸膛。
接着,他又忽然扑到尸体身上,狠狠殴打之后,奸了-尸。
站起身继续绕行,朝天伸臂仰头,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后,再次扑到尸体身上殴打……
在凶手从杀死受害者这件事中逐渐体会到令他迷恋的变态满足感时,一个佝偻蹒跚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一个老太太捡起橘子放在兜囊中,又拽起一袋子塑料瓶,拖着往外走。
过程中,她朝着凶手和尸体瞟了一眼。老太太眼神浑浊,眼中无波无纹,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类在虐杀另一个人类,而只是看到猫吃鼠、狗吃屎一样普通。
渐渐的,老太太拽着大袋子走出画面,易家怡也从心流影像中回到现实。
“家怡?”许sir伸手在她面前扫了扫。
易家怡木讷讷接过许sir递过来的一沓文件,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神,便迫不及待开口:
“许sir,您能再检查一下死者的指甲之类的,看看有没有石灰吗?还有……还有那个霉菌。”
“什么?”许君豪有些没明白,她说的这些不是在渡船街碎尸案中被检测出来的物质吗?
可现在躺在解剖床上的,是A组的乐群街公园抛尸案受害者啊。
易家怡咬住唇,“我去找大光明哥。”
说罢便跑出法医室,直奔法证科。
5分钟后,易家怡终于清晰的向陈光耀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她希望法证科能对乐群街公园抛尸案的受害者进行第二轮勘察化验,陈光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易家怡。
首先,A组的案子,若要复察,是需要游兆华来申请的,就算有其他人要查,也该是督察以上级别的人来提申请才有可能。
易家怡这个后生女,简直胡闹,陈光耀根本不准备理睬。
再则,乐群街公园抛尸案的尸体和抛尸现场,他们法证科都已经非常非常认真详尽的勘察过了,这三个月内,化验也做了无数个,不可能再有什么遗漏。
陈光耀不可能因为易家怡一句话就对尸体进行重勘。
易家怡心急的想跟陈光耀讲清楚,但对方跟她实在不熟,也完全不信任她,连她的话都没耐心仔细听。
断定了她在异想天开,便一直尬笑着应付她。
易家怡一咬牙,转身便跑,她要回家找妈妈,不,回B组办公室去找B组探员的方爸爸去了!
……
……
今天的搜寻,没有昨天那么顺利。
方镇岳一行带着警犬四处找了整上午,一无所获,只得悻悻返程。
回到警署分道时,方镇岳塞了几张大钞给领犬员,“给德牧十一他们加点肉,也请几位喝点下午茶,辛苦了。”
“不用的,方sir。”领犬员想推辞,方镇岳已经晃晃荡荡的走进警署,太热了,晒得人都是晕的。
一群人在洗浴间洗好澡,换了便服回到办公室,没精打采的猛灌水,随即才拐去小巷里吃饭。
快撂筷时,方镇岳忽然想起什么,多点了一个鸡腿,一个烧腊排骨,打包带走。
Gary他们还以为这是帮九叔和十一带的,结果方镇岳一进警署就拐走了。
抵达关押室时,方镇岳手里的肉还热着。恰巧警员来给关押人员送盒饭,方镇岳看着孙新默默领了饭盒,便招招手,“过来。”
孙新怔了下,才意识到是喊自己,低下头慢吞吞地犯了错一样走到铁栏杆跟前。
“给。”方镇岳伸手将外带食物递进铁栏杆内。
“?”孙新终于疑惑的抬头。
“拿着。”
苍白的少年伸手接过,触手热腾腾的,低头一嗅,尽是食物的香气。
“警官,我没有钱……”
“警署有,吃吧,不用你掏钱。”方镇岳点头示意他可以过去吃饭了。
“……”孙新翻开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