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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2)

池竹西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大脑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陷入了片刻的茫然。

柔软的大床,温暖干燥的室内,透过窗帘隐隐照进室内的阳光,空气中温和清新剂的味道,被关掉的闹钟,从门扉传来的松饼香气。

似乎和无数个早晨并无区别。

池竹西愣神很久,直到屋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他突然像是被抽掉了魂,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暴雨如注,被雷神掩埋的重物坠落的声响,溅起的血与水……

胃部开始出现不适,眩晕让池竹西止不住想吐,他捏着床单,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现实和过去融合在了一起。

接着,一双手温和却强硬地托起了他的下颌,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池竹西面前。

“看着我,看着我池竹西,我是谁?”

“……”

“我是谁?”

池竹西眼神失焦,绷直的身体在几秒后才缓和下来。他放松颈部,将脸贴在对方手掌上,里面沾满了松饼的味道:“容岐。”

容岐松开他,坐在床边摸摸池竹西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吓到了吧?”

池竹西喘着气,摇摇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想吐。”

“你睡了一天一夜,之前又没怎么吃东西,胃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容岐掀开被子,站起来让出床边的位置,笑着说,“我煎了松饼,起来吃早餐吧。”

“你要出门吗?”

顺着池竹西的视线,容岐低头看了眼自己。

米色围裙下的黑西装白衬衣,同样黑色的温莎结,再正式不过的穿着。

容岐从衣柜里拿出用防尘袋装着的套装,放到池竹西身边,帮他顺了顺头发,垂眸说:“今天是葬礼的日子,竹西。”

池淮左的灵堂设在池家。

容岐和池竹西在高档住宅区的独栋群大门下了车。门口冷冷清清,只有等在那里的殡仪人员,见有人下车后拿着ipad走近。

“请问您是?”

“容岐。”

“这位呢?”

“池竹西。”

听到这个名字,殡仪人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池竹西垂下头避开了视线,额发遮住眼,手指紧攥着袖口。

“请两位随我来。”

这一带本来是一片别墅区,被财大气粗的池家全部买了下来,欧式建筑在绿色的草坪上排开,鹅卵石路从大门处延伸到中央的喷水池,又分成三道延伸至不同的方向。

“灵堂在那边。”殡仪人员指着左侧,那头的独栋外已经站了不少人,白花堆簇满整个大门,肃穆的气氛消散不去。

池竹西正打算迈步,殡仪人员又指着喷水池后,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小池先生,池总在那边等您。”

池竹西久久没有动弹,阳光洒在他漆黑的立领大衣上,长款大衣将他身型拉得笔直,纤细的体型在大衣硬挺的版型下居然也带上了几分厚重感。

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池竹西不知道自己和池樊川有什么可说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容岐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我和你一起。”

沉默了半晌,踩着鹅暖石路,池竹西向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几十年没回来,这里彻底变了个样。

以前门外的槐树上挂着一个刻有「小池专用」的秋千,也不说是两兄弟里的哪个池。池淮左每次都耍赖说小池是池淮左的池,因为按照辈分,池竹西应该是小小池。

在兄弟俩对法棍产生抵触情绪后,也连带着拉黑了所有的面包。只要早餐里有面包,他们就会趁保姆不注意偷偷撕碎,悄悄从窗户扔出去,久而久之竟招来了一堆不知死活的鸽子。

而现在这里干干净净,槐树被鹅卵石圈出规整的范畴,外围还修了一层篱笆,没有任何小动物活动的踪迹。

这栋房子变得更工整,更漂亮……也更陌生了。

踏进门,池竹西立刻打了个哆嗦。

窗帘拉着,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暖气。诺大一个房子,却空荡荡的,全然不见池樊川的踪迹。

容岐也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寒意,看了眼池竹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容岐打算带着这孩子先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侧方通向二楼的木质阶梯上传来:“小池?”

池竹西想回头,可容岐侧身一步挡在他身前。男人高挑的身型挡住了视线,池竹西只能隐约看见摇曳的黑色皮草边,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听见那个轻柔的女声。

“这位先生是?”

容岐:“我是池竹西的法定代理人,和他来见池先生。”

池竹西攥紧了容岐的外套边。

人的大脑能自动储存过往的信息,遗忘机制又会将那些不重要的事情格式化,上次听见这个声音还是十几年前,按理说早应该被扔到某个角落掩埋。

可就算池竹西忘了,他心底的那个声音还记得。他们生活在同一具身体,共享大脑的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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