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傅衡之进了福地,看到那封满满两页的信,一目十行后,手指攥紧,信纸很快被捏出了痕迹,指甲触碰到的地方因为用力过度,纸张直接被穿透了。
“呵。”傅衡之将一团纸随手一扔,进了杂物堆里。
次日清晨,傅国师起来便直面师弟的背影。
这人不好好睡觉,不是喜欢树杈子就是喜欢睡房梁上。
年少的时候还能说一句少年皮猴子,都三十九岁的人了,还这么能折腾,也不怕哪天摔了。
从观城到京城,傅衡之怎么都甩不掉这个乾卦子,他还真是傅国师的师弟,这点没撒谎。
三十九岁,也没错。
只不过,他可不像是个三十九岁的成年男子该有的模样,逗猫招狗的,让傅衡之看了就烦,用傅衡之的话来说,就是:看到他,眼睛都开始说这世界好吵了。
他还偏偏喜欢找傅衡之聊天聊地聊六宝。
傅衡之避之不及,也正是因为躲避这个堵在自己房门口等着自己的人,傅衡之临时起意回傅家,才亲眼目睹了,母亲和父亲的争吵。
他本想等父母吵完,再不着痕迹的离开假山后头,却意外听到一句。“幸好傅衡之不是我生的,要真是我生的,却不听我的话,我早就被气死了。”
傅衡之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是母亲生的,那是谁生的?
父亲和别的女人?
不,父亲责任感强,绝对不可能跟别人有了孩子不管。
且不说这个几乎不可能的点,就说父亲娶了母亲哪怕后来再多矛盾连个小妾外室都没有,足以看出不是那贪色之徒。
可本该底气十足的父亲,刚才和母亲的争吵,姿态明显是占据下风的。
傅衡之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说的是真,还是气话。
可母亲自小不爱自己不相信自己,甚至于坑害了自己,也是事实,他很难相信这只是一句单纯的抱怨。
打击对他似乎永远不会停止,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没消化这个念头,等候多时的乾卦子就说,以后他不要接近蒋凝汐那小姑娘了。
你会害死她,这是我观测到的天命。
你那个爷爷,本就是个心中小算计多的,你以为他真是观测到你白无瑕她福星?
她是福星不假,可你不是什么白无瑕,你只是个,变数。
会害死福星的变数。
你爷爷不过是,想用她的命格,把你这唯一的傅家后人,救起来,所以啊,我大爱无疆得了师傅全心的教导,你祖父早早入官场,谄媚皇权。
这些话对于傅衡之来说,信息量太大,他关上门,那股被蛛丝缠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
时间匆匆,秋去冬来。
福地,六宝又没看到回信,连自己的信都不见了,苦恼的在原地转悠了好一阵,才不舍的离开,没有衡之哥哥种地,也没有衡之哥哥带她读历史,更没有衡之哥哥带她到处玩,好难过呀,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