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宝眨眨眼,似乎没听懂,但吱吱少爷笑了,那就是开心的事情。
开心就是最好的事。
六宝也跟着嘿嘿起来。
两个人对视傻笑了好一阵。
在北境的一个营帐内,大家伙可没那么笑得出来。
因为新的一年,大家又面临了物资的问题。
派去求粮草的小将年前就出发,按理说最晚年后的三月也该有动静了,却迟迟不见人家回来,等知道他没回来的真相后,那些真把士兵们当兄弟手足一样关照的将领们,全都陷入了负面的情绪中。
北境去求粮草的传信官兵,被下令轮流捶打一块精肉三万六千下,得出薄如蝉翼却不破的燕皮,用来做馄饨吃,因此回不来。
就因为传信的官兵看起来魁梧有力,做出来的燕皮能达到上品标准,有吃惯了山珍海味,嫌弃那些菜重复又无聊的皇帝下令让他这么做,而生生废掉了他一条手臂,大家不免感慨这个王朝,还能坚持多久。
可感慨归感慨,大家是连树皮草根都开始吃了,要是再没有接济,所有人,今晚就会断粮。
表面上和皇帝派来的元帅虚与委蛇,实际上还是记挂着将士们需求的两位将军,急得头上的红穗都要和头发一起掉光。
“要不,还是发动士兵们……对了,去年不是有个还有钱买酒庆祝小胜的那个小兵,哦,我记得已经是个先锋兵了,他不是什么富豪之家的公子哥儿吗,要不发动他的力量?”
“这可能不太行,他家里给的支援,他年前就开始往外掏了,金粒粒啊,全都用光了,才没让他们两个小队饿死人,前几日我厚着脸皮去过问一下,人家手里就剩下三个了,全都给我了,我,都不好意思拿。”
那三个金粒粒,想办法和一些胆子大的被境外的商户换了点粮草,其实也就半死不活的支撑了守城门的那批士兵们五日而已。
“两万六千下啊,怎么不是砸在那狗皇帝的脑子——呜。”
“你不要命了!”蒙将军捂住手底下号称火炮的先锋官:“这种话再说,就是让我们一帮人陪着你掉脑袋!日后万万不可再提及。”
火炮虽暂时消停,但那份怨恨却不散。
连骂都不能骂,此刻怨恨就变为了无助,绝望。
“去年我们不是撒豆子给敌方的马,让它们不听使唤,而赢了好几场战役吗,外族似乎也知道我们的处境一般,今年用肉干诱惑我们的一些忍耐力差的小兵,戏弄一般已经在边境外骚扰了我们好几日了,再这样下去,军心都要涣散了啊。”
其实早就涣散了吧。
那些小兵下去,也只是为了拼一个手速和脚程,能给战友们带来一锅热腾的汤也好。
思及此,几员大将都为难的低垂了脑袋。
他们的家属,要不是在京城被控制着,家族也大,不想害得全族当了牺牲品,早他娘的带着北境反了,再打两个稍微富裕点的内城自给自足,谁爱当这个憋屈的将军谁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