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宝其实很少哭,一次就让春娘心疼得恨不得什么都给她。
还交代以后不要往少爷住的那边去。
六宝说好的,可是又想问:“要是他给我赔礼怎么办,娘,我要跟他和好嘛?”
就像小山有时候会作弄她,但是每次都会说对不住。
虽然是被爹压着说的。
额。
春娘觉得,那样的阶层,是不可能道歉的。
就说:“如果真的道歉了,那你们就还是朋友吧。”
说完去干活了,没把话说死,到底是因为这个少爷曾经同意她的请求,让一个大夫检查当时在荒村忽然昏迷的六宝,而且也实际上给了帮助,肉汤,被单,瓦罐,馒头,做人不可以不记恩,只要交代六宝不往人家跟前凑就是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难不成要解释六宝是低人一等的普通百姓,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
春娘可以自己磕头求他施援手把自己低贱到尘埃里,但是不觉得六宝也应该一样。
她注意到天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冬日就近在眼前,这不是要给全家准备冬衣了么。
布料都有,棉花也早就清理好了,从成衣的速度上来看,六宝和蒋小山的是先做的,做完就是蒋慧的和蒋大山的。
估计蒋大山这身板还能蹿升,她没给蒋大山做刚合身的,而是稍微大一些的。
之后就是她自己的和蒋哥的。
再来是金满这孩子,来家里生活,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她也给做了一件,但是没有做大,他太瘦,完全没必要做太大。
算起来,如今是冬衣人手一件了,她还打算多给六宝做两件。
蒋哥虽然能察觉到一二六宝的福气,但春娘是确定她闺女带福了,六宝要是享受不了多一点,凭什么。
所以她面上和心里,确实相对公平,但人本就是偏心,她心底深处,只有六宝是唯一。
哪怕和蒋哥已经是一家人。
就当她不知好歹爱计较,反正她闺女,就是要多一点好。
于是就开始缝制六宝冬天里头穿的衣服,当初过度用的旧衣服,她洗一洗,将布料拆开,打算后头做鞋子穿。
秋芬拿回来那么多鞋底子,她倒是轻便了不少,想着做两个袖笼或者帽子,给秋芬家的幺儿和粮仓送去。
这就是一个妇人在家,除了家务还要多操持的来往了。
男人有男人的应酬和责任,做妻子的也有女人的忙活和义务。
搭配起来,一个家才不会断不会乱。
六宝一开始是被娘亲抓着再量量,比划比划,后头娘开始认真做活儿了,她觉得无聊,就抱着飞飞出去玩。
因为娘亲说不要去骗人少爷那边,六宝就在家门口玩。
蒋小山就是在这个时候,哭丧个脸回来的。
他的小木马刚才玩到断裂了。
看到妹妹又在挖土,蒋小山蹲在她旁边:“妹妹,以后我还是跟你一起玩,你不会抢我的东西。”
前段时间打架没输,六宝跃跃欲试,说:“他们抢你东西了?”
仔细想想,就是大家掰来掰去给弄断了一条,好像真不是为了抢走单独玩,蒋小山说。“小马就一个,所以都想玩,大家都想当骑马的将军,就抢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