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石飞快的掏出望远镜看了看,原来是叛军那几条大船出现在海面上了,所以,那些刚才还狼狈逃窜的叛军小船现在有了主心骨,因此又狐假虎威的重新威逼了过来。
杨石暗自咒骂了一声,向信号手下令道:“给淮乙二号、淮乙十六号、淮乙十七号发消息,让他们立刻往隍城岛那边撤退。”
杨石为什么会不战而退呢?
第一个原因是叛军的船只太多了,仅杨石从望远镜里能发现的,就有六七条1000~1500料的中大型船只,再加上周围数量众多的叛军小船,叛军的实力远在福海号船团之上,所以杨石不敢死拼硬打,让本方陷入对手的重围之中。
第二个原因是,淮乙十六号和淮乙十七号都是郑芝龙帮忙购买的二手船,不是太过老旧,就是船体曾经受损过的,所以最多欺负一下那些没装火炮或只装了1~2门小口径火炮的叛军小型船只,应对拥有数门大型火炮的叛军大型船只,却是太过勉强了----须知道,福海号现在有经验的水手就少,因此哪怕是惨胜,对福海号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正式基于以上两个原因,所以,杨石才会命令本方商船队先行后撤的。
当然,鉴于对方的大小船只都是沙船形制的,淮丙三号所使用的老闸船船型对其有一定的速度优势----淮乙船所用福船对沙船也略有些航速优势,但这一优势不明显,本就很难拉开距离,再加上叛军在船上大量使用人力桨,短时间内,淮乙船还可能面临跑不过叛军的可能----因此,杨石自己是不会跑的,相反他要挺身而出,挡住叛军,为淮乙二号他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再告诉他们,到那等我们一天,如果我们没及时回去,让他们去长岛或皮岛找我们。”
旗号发出去了,鉴于福海号最新章程的约束,三艘淮乙船飞快的向西南方向行驶而去,淮丙三号则把船头再次转向正东方向,然后以逆风行驶的慢速等着敌人逐渐靠近。
“各位兄弟,本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看我们的了。”看着船上水手、炮手、白刃兵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杨石大声宽慰道。“真要死了,残了,管事们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所以,生是福海号的人,死是福海号的鬼,跟他们拼了!”
其实淮丙三号作为福海号名下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专业巡航舰,的确是有一拼之力的,这不,淮乙船也好、淮甲船也罢,正常情况下一条船连水手带护卫,一般不会超过50人----通常只是40人出头----而淮丙三号上全部人员加起来是167个,几乎是1条船顶4条寻常淮甲和淮乙船了,再加上火力和速度上的优势,打得好、打得巧的话,说不定没什么大的损失就能给对手制造大*麻烦的。
既然有一拼之力,那淮丙三号上的一干人等为什么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呢?
愿意很简单,关键还是淮丙三号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类似的大战,一众水手、炮手都跟初上战场的新兵没什么两样。
是的,即便是之前曾经多次在南方航线上遇到过海盗船的老资格,现在心里也在打鼓,毕竟,那些只有1~2条船、几百号人的小海盗又怎么可能跟眼前黑压压几乎遍布海面的众多孔部叛军相提并论呢,因此,对于这些老海狗来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经历如此规模的战斗,自然也是不能镇定自若的。
但孔部叛军这边并不给淮丙三号上的福海号众人以太多调解心情的时间,只见他们飞速的靠近,已经进入了红夷炮的射程之中了。
打不打?淮丙三号上的炮手们正手心流汗的等着杨石的命令,可杨石却接受了刚才炮击失的的教训,始终不下达射击的命令,让一众炮手们愈发的有些不安了。
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间,杨石大吼道:“红夷炮依次射击!”
听到杨石吼声的瞬间,一名炮手就把烧的通红的火钳通入了炮门之中,随即,火钳引燃了炮门中的引药,引药又点燃了定装的火药包----轰响中,火药瞬间爆炸的化学能推动重达8斤的炮弹冲出炮膛,然后带着长长的火光,一头砸向了叛军打头的大舰上。
没错,淮丙三号左舷的4门红夷炮都瞄准了叛军中目标最明显的大船,所以,在一连4发炮弹的集火中,对手不出意外的挨上了一炮。
说起来,9磅炮对付正规军舰的船壳还是力所不能及的,但问题是,这一炮好巧不巧打中了船上的一根桅杆,桅杆立时折断,连带着篷帆都掉落下来,砸死砸伤了不少甲板上的叛军官兵,并让这艘大船瞬间减速。
按下这艘骤然减速的叛军大船不说,在红夷炮后,两门佛郎机炮也跟着打响了,这下又有一艘记吃不记打的叛军小船因为突的太过靠前了,被霰子组成的铁扫把给彻底清扫了一遍,顿时船上血流成河,如死狗一样趴在海面上再不动弹了。
被大船和小船的遭遇唤醒了刚才恐怖记忆的叛军小船们下意识的缓了缓速度,于是,淮丙三号便趁着对手行动迟疑的机会,在敌前完成了调头的动作。
等调头刚刚完成,杨石便催促道:“快,炮手去右舷,给我瞄准了打!”
炮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又一艘叛军大船被4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