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啊,你不要有顾忌,想吃就吃。”移步惜福榭后,朱由崧和谢友青重新坐定,此时两个涮锅已经烧的滚烫的,发出了噗噗的水泡声,朱由崧便指着面前长桌上摆放的菜品说道。“吃畅快了,才能聊的彻底。”
说话间,內侍替两人都斟满了酒,朱由崧举杯道:“这些年辛苦了,孤敬你一杯!”
谢友青连声不敢,但还是满饮了下去,朱由崧冲着內侍说道:“给谢舍人布菜!”
內侍站在菜品边,见谢友青的目光落在那个菜上便用木夹子在盘子里夹了一些,等堆得差不多了,谢友青冲着內侍笑了笑,內侍便把盘子奉到了谢友青的桌上,谢友青夹起其中的几片羊肉在热锅里涮了涮,然后在调料碗了沾了酱料,便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
看谢友青吃的香,朱由崧笑道:“慢慢吃,不着急,这不是鸿门宴,也不是送行酒,你们君臣日子还长久呢。”
谢友青停下筷子,看向朱由崧:“这么说,是臣下误会了!”
“你以为孤要杀你吗?”朱由崧捡起一块羊肚在沸水里烫了烫,塞到嘴里咀嚼了一会,吞下肚后,这才好整以暇说道。“可孤要杀你,别说从济州岛到洛阳这一路上有无数的机会,就算是你在济州岛,那也是想杀就杀了。”朱由崧随即呵呵的笑了一声。“所谓鸟尽弓藏,现在鸟还没打呢,怎么可能就把宝弓给收起来呢,吉平啊,孤与你的矛盾是你太操切了,而孤这边却是想着更稳妥一点,但这不致命,说开来就好了,朕还指望你在左右拾遗补缺呢。”
朱由崧的话可以做双重解释,正面的,就是朱由崧刚刚说的意思,他只是想给谢友青套上缰绳,免得谢友青一溜烟跑没影了;但反过来说,朱由崧没有处置谢友青的意思,谢友青却想多了,少不得有怨怼之心啊!
所以,听明白朱由崧潜台词的谢友青,起身来到朱由崧面前跪倒:“臣下糊涂,还请世子爷处罚!”
朱由崧摆摆手:“过去的事不要说了,都翻篇了!且坐回去,该吃吃,该聊聊!”
谢友青谢恩之后,重新回到了位子上,结果又发现朱由崧举筷子示意,他便重新吃了起来,只是吃了两口,就听朱由崧说道:“刚才说你激进,你听了不要不舒服,事实上你主张的夺取济州岛和加强虾夷地,孤也是同意的,但是不是现在,得再过两年。”
谢友青抬头问道:“世子爷的意思是,要等炮舰的数量上去了?但现在云梯关船场的规模一年才能同时制造三条船,要等炮舰有一定的规模,不是一年两年能办到的。”
谢友青说到这,见朱由崧没有反应,便继续道:“而且现在我们还不能太多的扩建云梯关造船场,否则就会引起朝廷极大的警惕,所以,这又是矛盾,据此,以臣下之见,就必须夺了济州,以为根本。”
没错,朱由崧还不想进行技术扩散,所以,目前除了在江口商栈(黑龙江二号商栈)建立有小型内河船场外,虾夷地和小琉球都没有船场的,这就限制了福藩的造船能力,没有足够的船,特别是新锐的炮船,又如何能应对朱由崧一直担心的,夺取济州岛后必然会迎来的朝鲜水军呢。
对此朱由崧回复道:“孤准备从云梯关船场抽调一部分工匠,到虾夷地组建新的船场,专司建造炮舰,你看可不可行啊!”
虽说虾夷地目前发现的乔木多为木质轻柔的云杉、冷杉、松木、黄杨,但栎木也有一些,完全是可以用来建造军用巡航舰的;当然,单纯靠栎木建造军舰也是不行的,还需要从南方运输铁力木等其他造船木料以及各种的配套铁件甚至是铁钉。
谢友青判断了一下,直言不讳道:“世子爷要想强干弱枝,避免某处坐大离心的话,在虾夷地建设船场,的确要比在小琉球建设船场更好一些,但唯一缺点是,虾夷地冬季漫长,能施工的日子要比小琉球少了很多。”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朱由崧言道。“这倒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赏赐到位,下刀子也是有人愿意干的,何况是寒冷呢;再说了,时间不够,船组来凑,我现在就把虾夷地船场的规模扩大到更云梯关船场的规模一样大了,那么即便效率只有云梯关船场的一半,一年也能生产一条半炮船了,再用点激励,一年两艘也是可能的。”
谢友青却道:“即便如此,船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少不得用一两年的时间建设,此外还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这······”
“这不正合了你大力开发虾夷地的主张嘛!”朱由崧似笑非笑的说道。“何况你已经把台子搭好了,孤要是不把戏唱下去,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心血了。”
谢友青苦笑起来,朱由崧这是用他的谋划,不用他的人呢,但他能说什么呢。
朱由崧却没有理会谢友青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孤已经跟符筠生说过了,今年人口输运的重点要放在虾夷地了,小琉球那边,基本上是以福建移民以及佛郎机人押解回来的马尼拉移民为主,再兼顾一些红毛夷卖来的马来妇女和部分日本浪士家属,如此一来,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虾夷地的移民总数增加到万人左右,配合船场建设。”
朱由崧的设想是,船场一边建一边生产巡航炮舰,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