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贵方的提供的数字,过去几个月,最好卖的商品是银镜、生丝、茶叶、经书、鹿皮、朝鲜纸、金银首饰、糖、烟草、香水、珍珠粉霜等项。”在仙台城下的一座鲸屋里,一身商人打扮的花山左京大进京雄正在与仙台藩重臣遠藤家的家老大津直次秘密接洽着,当然,旁边也少不了松前家的中介者。“利润最大的,依旧是假钱;但目前来说,银镜、生丝、糖、烟草等项在其他地区,我说的其他地区实际并不止日本国内,都十分畅销,所以,能分配给陆奥地区的数量相当有限,所以,本号目前能进一步增加的,也就少之又少了。”
没错,花山京雄原本是图们江商栈的浪士队佑笔,但因为其比较迅速的掌握了大明官话对话,且本身有一定的中文文学造诣,所以,被之前临时管理图们江商栈的符筠生所看中,然后被符筠生带着身边培养,如今已经是符筠生身边一个小管事了,当然,符筠生用花山的目的也不单纯,这不,符筠生本身是不方便出现在平户、长崎以外的日本国土上----荻城是长州藩的根本之地,不会让幕府的忍军随便深入的,而隐岐群岛也好、渡来半岛也罢,都在海外,幕府也一时鞭长莫及,所以,符筠生是可以在这几处出现的,但其他地方就不行了----这就需要花山作为其代理人出面。
大津直次有些欲求不满的说道:“现而今,贵方只是在每年九月至来年四月间,才有货物输运到福山城(港),按每月两船计,也就十六船货而已,其中还要扣除贵方过年休假的正月,实际一年才有十四船货,而这十四船货中本藩最多拿到一半,实在是不够售卖的,所以,还请贵方多想些办法,这都是真金白银啊,就这么眼睁睁的从眼前溜走了,你们难道不可惜吗?”
眼下仙台藩藩祖伊达政宗虽然已经隐居了,但却是隐居在江户的,可以说,实际上是作为了德川幕府的人质长期被扣留在了江户,这对于仙台藩来说,不但是屈辱,而且是一大笔开销,所以,仙台藩对于金钱是极度渴望的,现在有机会捞钱,又怎么肯错失呢。
花山还是摇头:“大津佐渡守,这不是我能说的算的,如今大明连年天灾,生丝、糖、茶叶、烟草这些商货全面减产,本身能出口的就少,方方面面一分,落到本号手里的就更少了,所以,不是本号有钱不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按照花山京雄的逻辑,能维持现在给仙台藩的商品数量就已经不错了,别的就不要再多想了,只是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否则一旦对面听岔了,以为福海号是看不起仙台藩就麻烦了,所以,花山随即补充道:“当然,除了银镜、生丝、丝绸、烟草、红糖等货物外,我们还是可以另外调剂一些其他商品的。”
大津直次见花山这边不松口,也只好无奈的说道:“那贵藩能多提供些什么呢?”
“瓷器!”花山言道。“虎皮、熊皮、貂皮等皮毛,熊胆、虎鞭、人参等药材,鲸骨的骨雕制品,更多的纸张、经书,一部分西洋时计(实际是福王府名下工场少量生产的座钟)以及大筒和少量的马匹。”
花山所谓的马匹当然不是“祥福瑞”从后金及部分野人女真手中获得的蒙古马,也不是朱由崧花大价钱从西洋购入的卢安达马及阿拉伯马,而是从济州岛朝鲜官牧场搞来的退化了的蒙古马或者说果下马的老祖宗,但就算是这些退化的蒙古马,肩围也要比日本本地马---日本本土肩围较高的南部马、陆奥马此时已经灭亡了,剩余的日本马比中国的驴子也高不了多少,甚至很可能不及,所以,在日本战国时期就没有骑兵冲阵的说法----要来得高大,必能受到日本武士阶层的欢迎。
“大筒?军马?”大津佐渡守一下子忽略了花山所说的其他内容,而抓住了花山试图轻描淡写带过的那几个字眼。“贵方出售这些物件,是什么意思?”
花山笑着回答道:“佐渡守,我坦白的告诉你,本号与日本多家诸侯有着联系,其中不少诸侯都在向本号购买军械火器,特别是大筒之类的军国利器,就我所知,很显然,不少诸侯对于德川将军的统治是不满意的。”
大津直次立刻质问道:“左京的意思是,还有诸侯窥视天下人的位置?”
花山反问道:“贵藩难道没有对外宣称,政宗公晚生了二十年吗?”
大津佐渡守摇头道:“这不过是为藩主脸上贴金罢了,仙台藩可没有搅乱天下的意思!”
“可是幕府对外样却充满了忌惮,这不,从大阪夏战至今,差不多有二十家诸侯被改易了吧,被削减知行的那就更多了,君不闻,唐国有句古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知行就是仙台藩的原罪啊!”花山对幕府当然是不满的,所以,言辞有些锋利。“当然,话又说回来,各家诸侯也没有搅乱天下,窥视天下人之位的意思,购买大筒也是为了自保,毕竟,与本号私下贸易,可是违背幕府禁令的,一旦幕府查知了,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大津直次脸色阴沉,好半天后,说道:“也就是说,本藩是不能跟贵号再交易下去了。”
花山问道:“贵藩舍得这笔额外的财源吗?”
大津言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也不是什么大钱,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