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国助设法从福王府重新获得助力的打算,因为崇祯元年十一月时,原福建水师总兵官俞咨皋下狱而失去了靠山的许心素很是不认可----许心素认为俞咨皋被弹劾入狱,背后有福王府的影子,李国助试图挽回福王府的欢心,不过是与虎谋皮而已----所以,他采取了另外一种打击郑芝龙的办法,即策反了十八芝中不愿意投降明廷的李芝奇(李魁奇)、钟斌等人,使之脱离了郑芝龙部,继续海盗生涯。
是的,事情就这么有魔幻,身为大明福建水师把总的许心素,不但公然煽动郑芝龙的部将----实际是合伙人----叛乱,并为他们提供物资补给和代为处理赃物,这就是为什么郑芝龙被招安后,闽浙海面依旧不平静的主要原因。
此外,因为担心福王府会一再力挺郑芝龙,所以,为了牵制了福王府的力量,许心素还有意无意的将福王府在小琉球北部拓殖的事情通报给了荷兰殖民者,当然,许心素肯定没明说小琉球北部出现的新殖民力量的背后是大明亲王,所以,在滨田事件中表现强硬的荷兰驻台湾长官彼得·奴易兹(pieternuyts)便立刻上了心----荷兰人未必不知道小琉球北部有一伙实力强大的拓殖者----出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理由,彼得·奴易下令荷兰船只立刻沿小琉球西海岸北上,搜索这处殖民地的所在。
崇祯二年二月初一,荷兰船鲱鱼号、博尔库姆号发现了淡水河口的生活垃圾,便试图驶入淡水河进行进一步的探查,结果理所当然的遭到了保民团岸炮屯的炮火阻挠。
荷兰船见守备方火力凶猛----随着淡水本地的铁器加工工场的投入使用,淡水保民团已经用本地制造的八斤炮全面取代了原先缴获的西班牙六磅炮及更小口径的火炮,虽然还不足以一击制敌,但火力大增却是不争的事实----便退出了淡水河口,不过,荷兰船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河口徘徊,并最终于五天后,与前来输运人口的福海号船团相遇。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账目上,本就有“掠夺财货”一栏,所以,在并不清楚福海号船团与淡水河内殖民者关系的情况下,鲱鱼号和博尔库姆号便向淮乙一号、淮乙三号、淮乙六号发起了攻击。
鲱鱼号是一艘350吨的商用盖伦、博尔库姆号是一艘220吨的纵帆船,就吨位来说,并不比1200料的淮乙六号、1000料的淮乙三号和800料的淮乙一号的吨位大了多少;但,西式软帆船的速度是明显要快过中式硬帆船的,装载的火炮数量也明显多于三艘淮乙船,所以,双方交手,福海号的船团就吃了不小的亏。
好在,在发现荷兰舰船后的第一时间,三艘福船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水平,这才没有丧失反击的能力,尤其是淮乙船上装备的大口径卡隆炮发射的超重炮弹,也给了试图逼近夺取船只的两艘荷兰船以巨大的威胁和震动----博尔库姆号被淮乙三号一炮击中炮位,引发爆炸和起火----趁着鲱鱼号掩护博尔库姆号后退灭火的机会,三艘淮乙船,且战且退,终于伤痕累累的逃入了淡水河口,进而在岸炮屯的掩护下,脱险了。
只是,三艘淮乙船上运输的移民在炮战中死伤了不少,这就让王乾震怒不已。
所以,王乾的一份书信便随着稍后突围的三艘淮乙船送到了泉州顺和店掌柜手中。
接到王乾的书信,又从三艘淮乙船船长口中得知荷兰人暴行的泉州顺和店负责人也震惊不已,于是,压力便逐级传递到了福建巡抚熊文灿处。
“福王府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对于来自福王府的压力,熊文灿很是不满,但不满归不满,却又不能不认真应对,毕竟,福王府没办法成事,但却可以坏事,所以,嘴上发泄一通后,熊文灿还得找郑芝龙把事情给解决了。“飞黄,红毛夷打劫福王府名下商船,造成船只损失,人员伤亡,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你且想办法处置一下,必不让福王府有话可说······”
从福建巡抚衙门回来,郑芝龙有些奇怪的跟一众还跟着他身边的十八芝兄弟说道:“福王府的船遭了红毛夷的袭击,怎么不跟我说,却是通过巡抚衙门那边打的招呼?”
郑芝虎等郑氏兄弟年岁都不大、显然猜不猜其中的道道来,倒是杨天生眨了眨眼,提出一个可能来:“是不是福王府对咱们有些不满呢,所以,才没找的我们!”
郑芝龙摇头道:“不应该啊,芝鹏年前来信说的明白,福王世子对福松很亲爱,与世孙一起抚养,视如亲子,这才几个月呢,怎么可能突然翻脸呢?”
施琅的父亲、同为十八芝成员的施大瑄提出自己的判断:“若不是表达不满的话,那就是要跟咱们撇清关系了。”
郑芝龙同意道:“也就只能是这样了,毕竟,藩王不好结交武将的,福王府可能要避嫌。”
但明白了道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所以郑芝龙冲着洪旭交代道:“念荩,你去一下台窝湾,跟荷兰人打一声招呼,别再骚扰福王府的船队了,免得福王府这边给双方贸易找麻烦。”
没错,郑芝龙归顺大明后,被封为了五虎游击,但五虎其实是一个地名,与南澳、铜山、海坛等处的海防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