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的正旦,在崇祯皇帝对阉党头面人物的持续追杀中到来了,但在这阖家欢庆的日子里,某个英俊的男人,却一脸的愁眉苦脸。
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不满起来:“飞黄,你就这么想被招安吗?”
飞黄,也就是郑芝龙还没说话,他弟弟郑芝虎就恶狠狠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李大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大哥想招安也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大家伙考虑,谁tnnd想一直过着居无定所,没处补给,到处求人的日子啊!”
被郑芝虎成为李大眼的李芝奇(李魁奇)喷着酒气回应道:“莽二,别没大没小的,我跟你哥说话呢,没你插嘴的份呢!”
郑芝虎一下子跳起来,手也握住了腰间的短刀,李芝奇和亲近他的人也一下子挺身而起,这个时候,就听郑芝龙发话道:“老二,坐下来,大过年的,干什么呢!”
郑芝虎无奈的坐了下来,这时就听郑芝龙对李芝奇说道:“曰蟠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我们跟许心素斗了那么久,每次他都被我们收拾的很惨,可是一转眼,他要卷土重来,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是福建水师的把总吗?而反观我们,虽然想方设法从各处获得一些补给,可万一吃了大亏,那可得好久才能恢复元气!所以,我们不能再这么此消彼长了,招安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同为十八芝成员的洪旭皱眉道:“福海号这边我们不是已经走通了关系嘛!”
郑芝龙摇头道:“福海号其实对我们,对李大公子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偏向,就意味着跟没有帮助是一样的,无非是不想我们影响了福王府在小琉球的产业罢了。”
十八芝中的另一位成员陈衷纪有些疑惑道:“既然福海号并不愿意助我,那飞黄你为什么还要把福松送到福王府去当人质?”
“我当然也不想让福松离开他母亲,”郑芝龙无奈的摇头道。“可问题是,福王府不能成事,却可以坏事!再说了,就算现在的福建地方不理睬福王府,顶着福王府的意思强行招安我们,但这福建的官员又岂是能做一辈子的,一旦向着我们的走了,来了一个跟我们不亲近的,到时候,难不成我们还要再反了不成?”
郑芝龙站在那说的冠冕堂皇,私下里施琅的父亲、施大瑄却在私下里与甘辉嘀咕道:“姓郑的怕是在颜夫人面前不好交代,所以才非要远远打发了自己的长子。”
现在,十八芝的凝聚力还没有颜思齐在的时候二十八社强,所以施大瑄等人还是会在私下里说盟主郑芝龙一些不三不四的怪话,但这些怪话也是有根由的,谁让颜氏的力量占郑芝龙全部实力的近一半呢,所以为了确保基本盘不松动,郑芝龙也只能选择让颜氏肚子里那个孩子作为郑氏的继承人,但如此一来,福松这个郑芝龙真正的长子,就成了一个令人碍眼的存在了,那么将这个碍眼的长子送到福王府去表忠心,未必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甘辉不动声色的说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何斌此时在十八芝里并不起眼,所以他只是小声嘀咕道:“招安不招安的我不管,只要不影响我在小琉球垦荒就好!”
郑芝龙似乎听到了何斌的小声话,便指着何斌问道:“廷斌小声说什么呢?”
被点名的何斌只能站起来质问道:“郑大哥,你这两年收拢的福建百姓都送给了福海号,我就想问问,这小琉球我们还经营不经营了?”
何斌的话引起了出身二十八社的十八芝老人的关心,对此,郑芝龙回应道:“当然,要继续经营,但不是现在,得等我们在官府中站稳了脚跟、压倒了许心素和李大公子以后。”
何斌不满道:“现在小琉球北有福王府的人,南有红毛,等咱们压倒了许心素、李大公子,并且在官府站稳脚跟了,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小琉球都已经被双方面瓜分了。”
郑芝龙笑道:“廷斌你杞人忧天了,小琉球那么多,又岂是一年两年就能瓜分得了的?”
一旁的郑芝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插话道:“就红毛夷那点人,还能吞了整个小琉球吗?即便真有那天,我们也成了气候,到时候再收回来就是了!”
何斌驳斥道:“红毛或许成不了气候,那福王府呢?到时候我们还是要看福王府眼色行事的,就能再从福王府手中把小琉球给夺回来吗?”
郑芝豹顿时无语了,此时就听何斌说道:“我观福王府之所以要让郑大哥把福松送去做人质,怕就是防着到时候双方翻脸呢,所以,真有那么一天,郑大哥能不顾福松的性命吗?”
何斌能想到的,郑芝龙自然也能想到,所以郑芝龙深深的看了何斌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到时候福王府真的伤害了十八芝兄弟们的利益,我就算不要福松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但眼下,小琉球只是一根鸡肋,我们真正的利益在于夺取闽海的控制权,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其他的枝节或可以放一放!”
郑芝虎帮腔道:“闽海一年有多少条船去马尼拉,多少条船去日本,又有多少条船去巴达维亚和安南,我不说多,每条船我们抽五十两银子,一年也得有二三十万之巨,放着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不琢磨,总想着土里刨食是不是有些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