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真要扶持那个郑一官吗?”
听完李谙的问题,朱由崧笑了笑:“郑一官不是确认了我们的消息嘛,李旦要死了,一旦李旦死了,为了争夺他的遗产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到时候,只怕就没有人会记得李旦跟我们的许诺了,所以,只有让郑芝龙跟李家后人闹腾一下,李家才会想起来继续跟福海号贸易,继续抱王府的大腿,福海号也不至于缺了南货和木料。”
是的,李旦和颜思齐提供的南货,已经是福海号与日朝贸易的主要商品了,可以说,李旦和颜思齐等人是在给朱由崧送钱,但若是李旦的继承人不愿意再这么吃亏的话,世子府就要少一大笔进项了,所以,这个时候扶持郑芝龙,就是为了敲打李旦的接班人。
更何况,朱由崧还知道,颜思齐怕是也没几天好活,郑芝龙作为颜思齐的结义兄弟,天生是对小琉球二十八社地区具有继承权的,所以扶持郑芝龙,还可以利用郑芝龙从二十八社搞些移民来掺沙子,免得目前人数最多的辽东移民抱团起来,给河口庄的管理层制造麻烦。
李谙恍然道:“世子爷高明,如此,吃了李家再吃郑家,倒是两家都离不开本藩的帮助!”
朱由崧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左右逢源固然好,也得看形势,必要时还是得有些倾向,免得尘埃落定了,我们里外不是人。”
朱由崧这话就让李谙有些不明白了:“世子爷是说,郑芝龙很有可能蛇吞象?”
朱由崧没有咬死,只是说道:“且先看看吧,即便有什么输赢,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对了,还要让谢友青告诉李家和郑芝龙,如果在云梯关这边遇上了,不准火并,一切出海二十里后再说,否则,别怪本藩帮着另一边打压了。”
李谙记下了,朱由崧又道:“之前提起郑芝龙麾下有倭人,我忽然有个设想,李伴伴帮我分析一下,有没有可能借势推马阁臣一把呢?”
李谙问道:“世子爷是想让郑芝龙送两颗倭寇的人头来为马阁臣邀功吗?这事说起来简单,办起来却有些麻烦,现在不能保证云梯关的备倭把总、备倭都司不会从中过一道手,甚至抢功啊,更不要说,淮安府和凤阳那边搞不好也会想着分一瓢羹的。”
朱由崧抿着嘴考虑起来,好半天后笑道:“花花轿子大家抬嘛,有功劳自然是得上下一起分润的,既然如此,那就玩票大一点的,这样都掺和进去了,自然也就没人会露馅了。”
李谙提醒道:“世子爷,我们在云梯关的布置,东厂和锦衣卫都盯着呢,不说弄巧成拙吧,至少要让他们都说不出话来才好啊!”
朱由崧点点头:“你提醒的有道理,锦衣卫这里其实不用担心,田尔耕是聪明人,肯定希望我欠的人情越多越好,倒是魏忠贤这边有些麻烦了,这个老东西,是条忠狗啊,未必会乐意帮助我们一起糊弄皇帝了;也罢,得查查凤阳和淮安的人是不是跟魏大个子一伙的,要是同伙都卷进去得利,他或许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查人物背景,自然不需要李谙出马,一个消息发到淮安,赵山就会帮着查清楚了,至于稍后的谋划嘛,也不急在一时,得等郑芝龙跟李旦的继承人杀红眼了,才好提出要求,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搁一搁了。
“还有一件事,你安排下去。”朱由崧继续说道。“水泥的配方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在淮安那边就近找个地方生产,正好福鑫号也需要大量的石灰,总体成本还能降一降!”
水泥因为暂时不对外销售,所以水泥窑这边只有支出没有收益,因此,节约成本就很重要了,就近生产,就近运输,显然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李谙记下之后,提了问题:“世子爷,既然朝廷已经知道本藩在私铸铜钱,那是不是把冶铜场也搬到淮安去呢,这样运输的成本能更低一些。”
朱由崧摇头道:“都安置过去了,谁去看着呢?黄信?他可不成啊!赵山?资历也低了,除非是金泰或者你过去,但这又怎么可能呢?要是马齐身子骨能养好了,倒也成,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谁能保证他一定会大好呢。”
倭铜可是有2%的含银量的,这几十万斤倭铜一来,差一点火耗,那就不得了了,朱由崧得安排信得过的人负责,世子府司膳出身的黄信,资格还差了那么一点呢;但李谙说得也不错,现在不搬,等到崇祯年间、流寇肆虐河南时,一样也是要搬的,但彼时,赵山这批人的资历就勉强够镇住各家商号管事的了,所以,有些事是宜缓不宜急的。
朱由崧这边正说着呢,裴渡在屋外汇报道:“世子爷,颍上郡王来了!”
朱由崧还没回话,朱由渠便一头汗水的冲了进来:“大哥,你上次弄的那个短火铳还有嘛,给我两支,我要去练骑射!”
燧发短枪,朱由崧的确是造了不少,但这些短枪是用来配给谛听和福王密谍成员的,可不是给朱由渠玩耍的,所以,朱由崧板着脸说道:“你上次偷偷从我这拿走两支短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再张嘴,是不是以为,大哥舍不得教训你啊!”
朱由渠腆着脸跟朱由崧说道:“不一样好吧,上次我拿的是泰西和尚送给大哥你的短铳,用火绳的,不好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