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锦衣卫百户孙振(名字由读者林雨之间提供)叩见世子爷!”
朱由崧摆了摆手:“起来吧!”
孙振领命站了起来,朱由崧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跟李谙说,你奉了新任锦衣卫掌卫事田尔耕的命令来见孤,既然现在见到了,说吧,田尔耕有什么要告诫孤的吗?”
孙振言道:“不敢,世子乃宗藩屏障,田都督又如何敢以告诫的口吻与世子爷说话呢,不过,朱由崧,陛下有口谕!”
朱由崧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被了个措手不及,当下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然后在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后,才撩袍跪倒在了孙振的面前:“臣,朱由崧,恭请圣安!”
此时就听孙振说了句“圣躬安”后,以天启帝的口吻呵斥道:“朱由崧,朕对你多有期许,并几多厚遇,你这个混账是如何做事的,豢养私军,私造军械火炮、与边将勾搭、还伪造假钱,桩桩件件具都可查,真要朕送你入凤阳高墙吗?”
朱由崧伏在那似乎大气也不敢出,于是就听孙振继续道:“朕现派孙振来问你话,你要如实具奏,再敢隐瞒,朕就顾不得亲亲之谊和当年之友情了。”
朱由崧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叩首应道:“臣朱由崧领旨,必据实回答,不敢作假!”
孙振开口问道:“朕问你,路通标行,你准备一共招募多少人马?”
朱由崧再次定了定心神,然后坦然的回应道:“路通标行是臣为了护卫福王府名下各处产业,并保证路上运输安全而雇募的草莽中人,虽多有些武艺在身,但从未操习*过战阵,只会单打独斗,臣不是为己自辩,臣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所以,眼下标行内中二千余人已是足额,臣不准备再多雇募,也无钱再多雇募了。”
孙振听朱由崧说完了,一面牢牢记在心中,一面继续问道:“朕再问你,汝私铸火炮,意欲何为?”
朱由崧表情自若的回复道:“臣的确有私下铸造火炮之事,然一切皆因大内兵仗局所售卖之火炮数量不足以护卫名下海船,为防海上遭遇海盗时无法力敌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并不敢有半点觊觎之心,臣可保证,在云梯关以西并无一兵一炮存在。”
孙振记下后问道:“可有私下售卖火炮于李旦、颜思齐等海盗?”
这是有的,不过售卖的都是些仿照的佛朗机子母炮,至于长身管的蛇炮、半蛇炮,朱由崧自己船上都不够,又怎么可能卖给李旦和颜思齐呢,
当然,朱由崧判断天启帝对自己与李旦和颜思齐之间的交易并不完全清楚,所以,便态度坚决的否定道:“臣与颜思齐、李旦都是正常贸易,并无出售火炮与对方之事!”
孙振又问道:“与东江镇毛文龙之间是怎么回事!”
朱由崧回复道:“福海号造船需要木料,所以既委托李旦、颜思齐等从南洋、西洋采购大木,又委托东江镇从辽东采伐大木,此皆是正常需要,臣得了木头,东江镇有了米粮救济辽东逃难军民,本是两利之事,且臣又在海外烟瘴之地,拓殖荒岛,所以从东江镇引入一些辽东难民,并无与领兵大将勾结之意图,事实上,单凭臣提供的粮秣,可活不了东江镇数万军民,毛文龙部还需仰仗朝廷日常供输,断然不会如此短视的与臣勾搭,谋一个前途未卜的结果,以上请陛下明鉴。”
孙振眨了眨眼,最后以天启的口吻呵斥道:“汝且好自为之吧!”
朱由崧再度叩首道:“臣明白,臣并僭越不轨之意,一切只是为了子孙多谋些钱财而已,伏乞陛下明察秋毫。”
说完天启口谕的孙振,屁颠屁颠的过来搀扶朱由崧,并同时小意的跟朱由崧言道:“世子爷,旨意传完了,您赶快起来吧。”
朱由崧爬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向孙振,并质问道:“是你们锦衣卫在陛下面前诋毁孤吧!”
孙振一脸的无辜:“世子爷,您看您说的,我们怎么敢离间您和陛下的关系呢,只是正常的监控而已,陛下要问,田都督也不敢不说的,何况,陛下的旨意,世子爷也是听到了,真要对世子爷不信任的话,就不是下官来传口谕了,而是让礼部官员来公开斥责了。”
明代对宗藩的处置流程是先派礼部官来斥责,斥责过两三次后,才会把人关进凤阳高墙,然后再夺爵,但藩国一般不会撤销,而是让前代藩王的另一个儿子继承,这就叫做对人不对国、废王不废藩,因此从这一流程来看,天启帝的口谕更像一次私下沟通,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板起脸教训人。
朱由崧冷笑道:“这么说,孤还要谢谢田尔耕在陛下面前,为孤说了好话?”
孙振赔笑道:“不敢,不敢,但都督的确是在陛下面前替世子美言了!”
朱由崧愕然的看了看孙振,哭笑不得道:“孤受教了,青史上果然没有记录错误,这天子近臣倒是能左右藩王命运了,成,孤就交田尔耕这个朋友,稍后,又一份重礼奉上,你带回去交给田尔耕吧!”
孙振连连摇头道:“世子爷,您想差了,田都督收了您这份礼才叫难办呢,所以,受不得的!”
朱由崧点头道:“也是,天子近臣收了藩王的重礼,倒是有口说不清了,成,你且回去告诉田尔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