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青直言不讳道:“福海号来日本的一个任务是把福王府名下产出但在大明国内卖不出去的东西,卖到日本,赚回生产成本;另一个任务是采购一些福王府生产所需要的货物,只是在下刚刚仔细看了看日本人能提供的商品,品种太少了,不能满足王府的需求,所以,希望能与船主达成合作,通过船主从南洋、西洋购买一批合用的物件来。”
李旦想了想问道:“福王府需要李某报效些什么?”
谢友青笑道:“我家世子爷是最公平不过的了,并不需要船主报效什么,只需公平交易即可,船主即便赚几个辛苦钱也是应该的。”
李旦有些不相信,但还是问道:“那不知道王府需要些什么货物。”
见李旦问起,谢友青便报了一长串的货名:“铜、锡、白铜(镍)、柚木、剑麻、牛皮、鹿皮······”
不过东南亚贸易中比较常见的沉香、胡椒之类的贵价货却是一个没要,甚至就连会产生高额收益的蔗糖也没有在谢友青的口中出现,对此,李旦不知道是福王府有分寸呢,还是放长线钓大鱼,但对于他这样的海商来说,抱住福王府的大腿还有必要的。
所以,李旦对谢友青说道:“谢先生勿恼,您说的话,还有您的身份,在下一定是要查清楚的,但若是查下来无误的话,王府索要的一切都不成问题。”
谢友青不动声色的回应道:“查证也是很自然,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信誉未立嘛,不过,两件事情,第一,若是船主这边确认了,日后就把货直接送到云梯关了,不必在日本周转,第二,龙山屋那边,茶叶、香皂和红糖,他还要不要了?”
李旦应道:“光凭谢先生给他指的明路,这‘大明福藩下赐王府馈赠之礼’礼盒,龙山屋纳久肯定会要的;至于届时货物送到云梯关也没有问题,但李家能不能不要现银呢?”
看着谢友青若有所思的脸,李旦笑道:“谢先生估计已经猜到了,李家想要的正是银镜,而且是尺高银镜!”
谢友青拧紧了眉头思考了许久,然后才回应道:“尺高的银镜一年对外只卖二十块,当然,不是不可以交换给李家,但李家得了之后,断不得在国内、朝鲜以及日本销售,就不知道这点,船主能不能答应?”
李旦知道既然福王府已经把生意做到了日本和朝鲜,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来抢生意的,所以想抱住福王府大腿的李旦便爽快的应道:“能在南洋、西洋方面卖就行。”
谢友青这才露了笑脸:“那就没问题了!”
李旦此时却突然发问道:“按谢先生的说法,福王府一年怕不止生产二十块尺高银镜吧?”
谢友青表情一滞,但很快旁若无事的说道:“船主这话可是问道于盲了,要知道,银镜不是福海生产的,甚至也不是顺和店生产的,至于顺和店从哪搞来的,那边一年又能生产多少,却非我这个福海号的掌柜所能知晓的了。”
李旦失笑道:“也是,也是,是李某唐突了。”
“说到唐突,在下倒是有一件唐突事要麻烦船首相助。”看到李旦似乎没有介意自己的软钉子,谢友青便得寸进尺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不是在下和福海号第一来日本嘛,应该不知道日本这边喜好什么货物,所以带了一批铁锭,原本以为是卖不掉的,结果第一天就被人全包了,只是初来乍到,在下不知道交易要通过仲割所才安全,便答应了对方今晚在仓库私下交割,如今觉得不妥了,又舍不得放弃这笔生意,还请船主派些人手好震慑对方!”
李旦面容一紧,当即反问道:“买铁的什么人?”
“明人!”谢友青也不隐瞒。“我暗自揣测,当是颜思齐的人,所以想着,既然都是大明子嗣,或可以帮上一把,但后来细想,生怕是个圈套,怎奈何已经无法轻易了解了,所以,才想着借船主虎威一用。”
李旦立刻命令道:“来人,去把颜思齐的人找过来。”
等把人派出去了,李旦对谢友青说道:“先生既然来了平户,李某作为半个主人,当予以必要之招待,现已经备下薄酒,还请先生赏脸。”
谢友青向外看了看天色,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李九说道:“还请通知一下留在仲割所的通译,让他稍后自行返回船上。”
李九跟李旦做了翻译,李旦点点头,然后起身相请道:“谢先生请!”
谢友青指了指还在李旦手中的腰牌,李旦恍然道:“不好意思,还请先生收回。”
谢友青大度的说道:“船主可也命人临摹下来,然后按图索骥,吃完酒后再给不迟!”
李旦深深的看了谢友青一眼,应道:“先生豪气,请!”
谢友青回礼道:“客随主便,船主先请!”
李旦便挽住谢友青的手,两人把臂而行,不一会便来到了一间餐厅。
宾主重新落座,流水一般的菜肴送了上来,就听李旦介绍道:“日本尊中国古制,一贯是分食,还请先生见谅!”
谢友青不动声色的回复道:“既然说了客随主便,一切就按船主的意思来吧!”
“好!”李旦举筷夹起一块鱼生来,自有边上的李九代为介绍道。“这是唐宋时候的鱼脍,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