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拢了生意,龙山屋纳久就准备告辞,谢友青便拦阻他:“阁下,请暂留一步。”
龙山屋有些诧异的看向谢友青,此时就听谢友青问道:“阁下,不知道贵号对于香皂生意有无兴趣?”
龙山屋想了想,问道:“什么是香皂?”
谢友青反问道:“在下前来日本之前,听说贵国贵人颇喜好泡澡,可有此事?”
龙山屋纳久回复道:“日本多地热温泉,上上下下,的确喜好泡澡,不知这与香皂有何关系?”
谢友青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提了个问道:“但不知道贵国贵人沐浴之时用的是何等去污之物件?皂角?澡豆?胰子?还是仅仅是干搓?”
龙山屋回应道:“普通百姓或下级武士,多半是干搓,中高级武士用的是皂角及澡豆,至于诸侯、将军并天皇等,恕在下就不知道了。”
谢友青听到这,便奉上一块香皂,然后说明道:“香皂的功能与胰子类似,但洗涤之后,去污的功效更强,且有本身含有多种香味,沐浴之后肌肤愈加柔滑,适于贵女使用,若是贵号能采买的话,每十块,奉送精美香皂盒一只。”
谢友青说完之后,龙山屋纳久感叹起来:“阁下真会做买卖啊!”
谢友青笑道:“在下也是突然兴起,毕竟阁下既然能做红糖和茶叶的礼盒生意,自然也能做这讨好诸侯后院的生意!”
龙山屋没有立刻答应采购香皂,而是在考虑后问道:“这批香皂有多少数量?”
谢友青答道:“还有六千一百余块,每块作价一朱,零头去掉,算是金三百八十两。”
龙山屋笑了起来:“可以,我可以拿来试水,不过,阁下这边不会还有向本号推销的货品吧?”
谢友青哈哈一笑:“当然有,但这生意,阁下未必能吃得下!”
说着,谢友青拿出一面银镜来,递给了龙山屋看,龙山屋一看,眼珠瞪的圆圆的:“这,这是银镜,一年前,南直柳家曾经在平户发卖了一块,当场就喊出了金三十两的高价,贵号,贵号手上几块?”
谢友青疑惑道:“阁下没看大厅的水牌就找上门来了吗?”
龙山屋尴尬道:“我听手下说,贵号有红糖就来了,贵号的位置也是手下人打听的,并未进大厅,看见贵号的水牌。”
谢友青一脸的狐疑,但嘴上还是答复道:“原本一共带了四十块,不过在朝鲜已经卖了七块,还剩下三十三块,不过,三十两我可不卖啊!”
龙山屋立刻追问道:“那多少钱能卖!”
谢友青笑了笑:“我得派人去大厅问问,当时到底是多少钱成交的。”
龙山屋表情一滞,但还是没办法阻止窦通译下楼去询价,不一会,窦通译问完价钱上来跟谢友青耳语了两句,谢友青便对纳久言道:“这批银镜本号会进行拍卖,如果阁下有兴趣,留下地址,等确定了拍卖时间,我会派人通知阁下的。”
龙山屋悻悻道:“阁下,我可是刚刚买了贵号不少货了,总该有优先权吧?”
谢友青却道:“在商言商,这也本无可厚非,不过,阁下既然这么说来,我给阁下一个机会,若是阁下能包圆了本号所有的货品,这批银镜可以四十两一面,全部卖给龙山屋。”
龙山屋纳久摇了摇头:“阁下有些强人所难了,要知道,日本这边各家商屋都有自己的经营范围,除非是天王屋、纳屋等超大型的商屋,否则不会什么都做的,也不敢什么都做。”
见谢友青听的仔细,龙山屋纳久便详细说明道:“譬如龙山屋吧,原本就是只做糖及糖果批发的,若不是阁下提供的茶叶和香皂能方便龙山屋与各藩密切关系,否则,我也不会冒险购入;现而今,阁下让龙山屋把食盐、白布什么都吃下去,只能让龙山屋把东西砸在手上,如此,即便是一面银镜盈利十两二十两,也是亏不起的。”
纳久这话不尽不实的,所以谢友青说道:“阁下完全可以把盐、补、灯油什么的转手批发给本地同行吗?不赚钱也许有可能,但说到亏,只怕不太可能吧。”
龙山屋还是摇头:“阁下的话是没错,但不可以这么做的,否则各家同业行会就会找上门来了。”
其实龙山屋之前买了茶叶已经是越界,不过茶叶也好,香皂也好,都是用来打通关节的,并非是直接在市面上销售,因此不算侵害了其他商家的利益,但一个人把一条唐船的商品都吃下去了,那就会引起众怒的,所以,龙山屋说什么都不干。
谢友青也不好勉强,所以便放弃了让龙山屋包销淮甲一号船上剩余商品的打算:“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请阁下与他人竞拍银镜了。”
龙山屋无奈道:“那也没办法了,不好意思,告辞了。”
“希望阁下的生意红红火火,日后贵我两家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龙山屋有些生气的起身离去了,等龙山屋纳久走了,谢友青立刻让窦通译下楼通知仲割所方面,于是,继铁锭之后,香皂、茶叶、红糖的水牌也被挂上了已经有人预定的标识了。
这下交易大厅里的各家驻留手代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于是相熟的便开始交流起来:“彦五郎,你说这家福海号的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