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正由福海淮甲一号吊运上船的几门火炮,谢友青问道:“火炮过云梯关时顺利吗?”
曾经招待过朱由崧等人的福海船行驻云梯关分号掌柜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大掌柜的话,李公公刚刚大闹了淮安府和凤阳城,云梯关那一看见打着福王府旗号的顺和店就头大,根本就没有仔细查,所以,全部火炮都运上来了,一共是千斤佛郎机一位、子铳六个,五百斤佛郎机两位、子铳十二个,千斤红毛番大炮两位,千五百斤红毛番大炮一位,另有两款实心铁丸三百个,火药一千五百斤。”
谢友青点点头,又问道:“其余武备呢?”
边上负责淮甲一号护卫的路通标行水运股标头郭显威(名字由skyline提供)回复道:“全船三十二个标师、趟子手,其中六人用火铳、六人用耥耙及火药箭、四人使普通弓箭但也能使刀剑,剩下的则都是持白兵的。”
郭显威并没有说全,实际这些使用白兵的标师、趟子手中有几个是批甲用重型武器的,真要发生接舷战了,他们可是中流砥柱,不过,这些标师、趟子手中并没有能**的,所以,船上其实还有四名辽东逃兵出身的预备炮手,但这些人并不算是标行的人,而是船行的成员。
当然,这些预备炮手本身未必放过炮,但至少见过炮,听过炮响,所以,勉强还可以训练,只是四个人可不顾了六门炮,所以,标师、趟子手们一开始也是要过去帮忙的,正好顺带着学习了怎么开炮和装药,日后船多了,便可以去其他船当炮手了。
啥?那三门河南生产的火炮没经过测试?
其实这三门火炮的制作方式已经被朱由崧摒弃,所以他不需要测试这三门炮的极限装药量,极限射程,也不用进行相关的金属疲劳测试,放在淮甲一号的船上更多的是对外的一种威慑,并不真正指望它们能打得多远,造成敌人多大的损失。
是的,朱由崧更多的指望那四个预备炮手能教会标行这边怎么装填弹药,怎么清理炮膛,怎么包裹防止盐分侵蚀炮管,但这些能不能落实,还要看这次远航中这些预备炮手的表现,若是不佳的,朱由崧也不会容留他们继续滥竽充数的。
谢友青又问道:“那其他货物都装上船了吗?”
没错,谢友青是特意从洛阳赶来参加淮甲一号的首航的,不过到的比较晚,没看见货品的装船,只看到了北京和洛阳运来的几门炮正在吊装。
“都已经上船了。”分号掌柜报告道。“一共是香皂六千二百块、灯油四千斤、铁锭五千斤、白布四百匹、盐两千斤、红糖八百斤、淮茶三百斤、云锦十匹、素绢三十匹、巴掌大小银镜四十面;此外还有六十人四十日份的食物和饮水。”
排水量两百吨的船只运输这点货物,有些少了,食物和饮水却装多了,让某些常年跑大明到日本线路的船员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但对于第一次进行海贸的福海船行来说,这却是正常的,因为福海这边根本不知道什么货物是日本人和朝鲜人会抢购的,什么又是人家不要的,所以这一趟只是探路而已,货物不能多带,免得到时候还要原路带回来。
至于带多粮食和水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朱由崧告诉他们一路向东就可以到济州岛和日本九州了,但谁也没走过这条线,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多带食水也是应该的。
谢友青点点头,然后看向负责指挥船只的船首:“魏船首,这次就拜托你了!”
魏大成(名字由帕德玛刚玉提供)急忙回礼道:“不敢,小人一定竭尽全力,让淮甲一号顺利抵达朝鲜和日本!”
有这话就可以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魏大成也不能保证太多了。
谢友青又看向郭显威:“郭标头,其他安全上的事就托付给路通了!”
所谓其他安全上的事,可不单单包括海上厮杀,到了朝鲜和日本,遇到当地欺行霸市的话,也得靠着路通的人突围呢!
郭显威笑了笑:“收了你们的钱,一切都应该的!”
谢友青再次看向分号掌柜:“通译上船了没有?”
分号掌柜报告道:“上船了,一名朝鲜语通译,一名日语通译,其中日语通译是从宁波找来的,官话听起来有些拗口,需要仔细去听,朝鲜语通译跟预备炮手一样是辽东逃来的,但暂时还不确定他到底能说几分,好在,实在不行还可以笔墨交流。”
目前日本和朝鲜的上流社会都是使用中文的,所以即便语言上没办法交流,也可以通过书写的方式进行沟通。
谢友青想了想问船首道:“魏船首,以你的经验,船到日本后,会不会遇到泰西船只?”
“据小人所知,西洋夷船大约是夏初启航,顺西南风至日本贸易,然后在台风季节过后,东北风起了之后,再南下的。”魏大成絮絮叨叨的说道。“因此是有可能会遇到西洋船的。”
谢友青不放心的问道:“那有没有可能与之交手呢?”
魏大成想了想,摇头道:“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泰西船用的是软帆,只能顺风而行,但大明船只都用的硬帆,受八面风,所以在远海遇上了,我们只要逆风避让,泰西船便只能干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