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峰做出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子,走到正在喂骡子的车夫身边,貌似随意的问道:“这一路上有盗匪出没吗?”
车夫眼神有些慌张,但嘴上还是若无其事的答道:“山东那边听说一向有盗匪出没,但本地的情况尚好,没听说过有什么盗匪越境的事!”
蔡国峰舒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说罢,蔡国峰做出要转身的样子,却迅雷不及掩耳的在车夫的耳门这边重重一击,车夫迅速昏倒,蔡国峰当即扶助车夫,在不让他倒下的同时,仔细检查了车夫身上携带的物品,并命人仔细检查了草料及车子,然后一脸沉重的回去跟朱由崧报告道:“公子爷,这车夫的确有问题,这是巴豆,搞不好等一会骡子就会拉稀了。”
李谙一听急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有盗匪来袭怎么办?”
朱由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向蔡、严等人问道:“如果现在让骡车带着车夫继续向西走,然后我们转而向南,行不行?”
严德桓摇头道:“二十几个人的痕迹是掩盖不了的,一旦盗匪发现咱们人不见了,只怕很快会追上来的,而且他们一早知道我们有二十多个人,所以至少会有五、六十号人来对付咱们。”
50~60个兵,还是最少,这力量对比显然有些悬殊了。
所以,蔡国峰咬牙切齿的建议道:“现而今,也就只能分兵了。”
“故布疑阵?”朱由崧眯起眼想了想。“那怎么个分兵法呢?”
“东南西北,都派两个人。”严德桓考虑了一会,建议道。“不过不能随便走,都要做出有多人离开的行迹,而剩下的则护卫世子爷和李公公往宿迁方向走。”
蔡国峰却道:“我担心匪兵会预判我们往宿迁行进,所以,我建议往北走,去郯城!”
朱由崧考虑了片刻决定道:“那就立刻分散行动,我们去郯城,另外,如果往南走的到了宿迁或邳州,立刻联络路通派到徐州的人,让他们来郯城接应!”
事不宜迟,蔡国峰立刻把车夫捆好,放入骡车之内,然后和严德桓抽出兵刃,同时捅了两匹骡子一刀,吃痛的骡子当即顺着原路狂奔而回,如此便做出了一番朱由崧一行知道前面有盗匪等待后,转身而逃的假象。
等骡子跑远后,一行人也跟着往回走了一小段路,然后踏入一条没过脚腕的小河,其中四个人向南、剩下的十六个仪卫陪着朱由崧和李谙向北,各自行进了里许后,南下的四个人脱离了河道,一左一右,从河岸的两侧各自脱离,同时这两组人还各自做出一番多人踩踏的迹象,籍此掩护北上的朱由崧一行······
“点子倒是挺机灵的!”福王府仪卫们的行动果然迷惑了伏击歹徒的视线,这不,左等朱由崧一行不来,又等朱由崧一行不来的袭击者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发现了不妙,于是立刻沿路追踪,终于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了因为拉稀和流血而停下脚喘息的骡子,以及骡车中的被捆车夫。“说,他们在那发现的不对!”
得到释放的车夫看了看周边的景色,回复道:“西面三里地。”
一群匪徒随即回到了朱由崧他们歇脚的地方,一番搜查后,匪徒们得出了结果:“点子没有从这里离开,应该也是往回走了!”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查吧,终于凶徒们发现福王府一行人是在百多米外的小河处消失的:“该死,他们一定是踏入河中了,你,带二个人去顺着河往北面看看,你,也带两个顺着河往南面查一查······”
一炷香后,两方面的报告都来了:“什么?南北都有多人行走的痕迹!而且南边还再次分兵了!这还真是有高人呢!”
这边匪首正说着,边上有人请示道:“那千户大人,咱们还追吗?”
“当然追!”千户冷然道。“他们分兵我们也分兵,分到最后,也是我们的兵更多一些。”
既然匪首的主意已定,那匪徒们只好继续追击下去,此时,就见匪首考虑了一会,把手中的匪徒们一分为二:“柳百户,你带三十个兄弟追南面,剩下的跟我追北面。”
柳百户便问匪首道:“千户大人,南面有两路,我追哪一路!”
匪首摸了摸下巴,说道:“河东多半是诱饵,他们不会那么傻,还回转回去,所以,你到了安排几个个兄弟过去看一眼即可,你带着大队去追河西那路。”
柳百户领着人走了,匪首便带着剩余匪徒们向北追去,但追了两三里地,忽然发现福王府这边又分兵了,这次看上去虽然只有四五个人的痕迹,但保不齐最重要的人就在其中,所以,匪首没有办法,只能再分出一组近十人沿着岔到追了过去。
可这么一来,匪首身边只有不足二十人了。
又追上了三里多地,匪徒们开始心焦气浮之时,一片疏林出现在匪徒的面前,匪徒们不虞福王府的仪卫们竟敢返身打自己的伏击,便脚步不停的准备穿林而过。
忽然只听一声暴喝,十几根刚刚匆忙削成的掷矛雨点般投了过来。
尽管这些掷矛做的很粗糙,顶部也没有铁质的矛头来加强穿透力,但匪徒们都是布衣无甲,因此在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有三四个人被射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