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定晚膳前,王乾急匆匆的跑来向朱由崧报告道:“小主子,宫里的消息,司礼监秉笔魏朝被贬到凤阳守陵了。”
朱由崧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魏朝的名字,只是问道:“怎么回事?”
王乾绘声绘色的报告道:“听说是魏朝跟魏进忠争夺奉圣夫人,结果奉圣夫人选择了魏进忠,然后魏进忠担心魏朝留在司礼监会给他下绊子,便提前联合奉圣夫人在皇爷面前进了谗言,这才说动皇爷,把魏朝发配到了凤阳!”
朱由崧这才清醒过来,原来这是历史上那段著名的公案,当然,所谓魏忠贤矫诏把魏朝流放凤阳的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毕竟眼下魏忠贤只不过是挂了一个御马监太监的名头,干些专门负责为天启的小金库谋财的勾当,哪可能越过司礼监矫诏呢,所以,魏朝被逐,必然是天启帝的属意!
不过,眼下还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引发了这场变动的朱由崧并不关注二魏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只是问道:“王安呢?王安怎么没有反应呢?”
王安是魏朝的干爹,魏朝又是王安掌握司礼监的一个重要工具,照道理,王安无论如何不可能坐视魏朝被贬的。
王乾报告道:“王公公这两天不是生病了吗?所以即便知道了,也没办法立刻拉魏朝一把了。”
朱由崧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他没看见王安呢,不过也对,王安的身体一直不好,可以说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所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很正常,再说了,朱由崧今天刚刚进宫,魏朝就被驱逐了,王安也得收集情报,综合分析原因才是,不可能莽撞的就出手相救了。
只是,魏朝突然被逐会不会是天启帝听取了自己的意见呢?朱由崧不由得深思起来。
正想着,李谙过来通报道:“小主子,时间差不多,该去给王爷王妃昏定了。”
朱由崧便停下思考,起身跟着李谙去往了福王的居处。
等到了福王的居处,朱由崧把今天天启帝跟自己开口索要崇文门关税的事情说了一遍,并随后分析道:“虽然折损了崇文门税关的收益,但如果硫磺的价格能恢复的话,倒也不会太亏了,就怕,兵仗局在王安的压力下,继续阳奉阴违啊!”
福王笑道:“王安如果想要找死,你为什么不送他一程呢?”
朱由崧摇头道:“孩儿今天已经送了他几程了,不好再送了,否则就操之过急了。”
福王问道:“怎么回事,你说仔细一点!”
朱由崧原原本本的将今天自己单独陛见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把魏朝被驱逐的事情说了,福王品砸了一会,一语道破道:“魏朝怕是因为吾儿这番话才被驱逐的吧!”
朱由崧应道:“孩儿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想了想,又觉得未必,毕竟魏朝和魏进忠是皇帝身边的哼哈二将,没有理由魏朝被逐,魏进忠却留下的。”
福王大笑起来:“这第一,魏朝被逐魏进忠被留下,王安才不会起太大的疑心;这第二,魏进忠未必就如表面一样忠厚,搞不好,当场就卖了王安,所以才留下来了;不过,皇帝明显长进了,居然还弄出个桃色事件来作为掩饰,不可再小觑了。”
福王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是有很多因素和外力促成的,因此高看了天启帝一眼。
朱由崧对此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只是关心道:“那么说,王安离完蛋不远了?”
“这些日子,你不要外出,进宫后也不要随便的吃东西!”福王提醒道。“越是这个关头,你这个始作俑者,越是要小心谨慎了。”
朱由崧眨了眨眼:“王安胆子真有这么大吗?”
福王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梃击案就是先例,到现在也查不清谁是真凶!”
朱由崧有些犯怵的说道:“要不,及早请旨,回洛阳吧,正好,孩儿在那还一大堆事呢!”
“做都做了,现在后怕已经来不及了。”福王用教训的眼光看向朱由崧。“今后,记住一定要慎重,不要乱来,能跟父王我说的,先商量过再说,至于你急着回去,是不是因为你造炮的那件事啊!”
朱由崧一早知道福王在自己身边有耳目的,所以被揭穿了心思,也不懊恼,只是腆着脸说道:“父王放心,关于炮的事情,孩儿跟皇帝打过马虎眼了。”
福王提醒道:“你把炮运到深山里试,总不是个办法。”
深山里有猎户,有采药人,还有矿工及某些逃避徭役税赋的莠民,的确是不太容易保守秘密的,但问题是,山里不合适,其他地方更不合适了。
朱由崧考虑了一会,回复道:“等从兵仗局买了炮,孩儿就把试炮的事放在海上,如此反馈的结果虽然会慢一点,但肯定稳妥。”
福王满意道:“这样就好,总之,吾儿记住,我父子可没有靖难的本钱,一切要小心行事!”
朱由崧应道:“孩儿明白,一定会小心的。”
见父子两人的话说完了,姚妃笑道:“都别说了,该传膳了!”
待在姚妃身边玩挑棍游戏的朱由渠立刻跟着叫嚷起来:“吃饭,吃饭,我都饿坏了!”
福王和朱由崧同时大笑了起来,笑罢,福王命令道:“传膳!”
饭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