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进忠进殿对哭哭啼啼的西李耳语起来,王安冷笑着去找朱由校了。
找到朱由校,王安悲切的告诉了他,泰昌帝去世的消息,并且还密语道:“选侍娘娘想先当了太后,再决定谁当太子。”
响锣不用重锤,朱由校一听,手中的拳头就捏紧了······
看着出现在东华门的某人,韩爌奇怪道:“大洪,你怎么也来了?”
杨涟表情凝重的走过去跟韩爌咬耳朵道:“司礼监王安王公公通知我来的!”
韩爌诧异至极,但杨涟好歹也是东林党的骨干,王安又是亲近东林党的内宦,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也不好多少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来了也好,等一会就跟我们一起去乾清宫吧。”
韩爌正说着,只见刚刚回京的刘一燝匆匆走了过来:“虞臣,元翁怎么没到呢?”
韩爌回应道:“我派人联系了元翁,元翁说,陛下龙驭宾天,估计跟李可灼奉献的仙丹有涉,而仙丹是他送入宫中的,所以,他避位待堪,今日一切由次辅为主。”
刘一燝暗骂了一句,然后无奈的说道:“那好,人差不多到齐了,别耽搁了,立刻进宫!”
就这样,在刘一燝的带领下,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以及杨涟踏入了紫禁城中。
等到了乾清宫,众臣们依次检视了泰昌帝的尸体,最终得出了泰昌帝不是死于谋杀的结论,随即一众大臣们便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是的,甭管是不是真心的,一想到不到四十天里,大明先后去世了两位君主,上上下下都不由得悲从心来,所以,一时间,乾清宫里哭声震天。
当然,皇帝宾天后的程序有很多,譬如替泰昌帝收敛后,将棺椁移到奉先殿供百官哭祭等,所以,一众大臣们哭了一会之后,便抹了抹眼泪,开始下一步程序。
只是,程序刚刚开始,在安置泰昌帝尸首的卧榻前,杨涟就要求道:“我等要拜见元子。”
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西李无法拒绝,所以西李以目示意站在她身边的李进忠。
李进忠果然不负西李所望,扯了一个理由阻挠道:“元子为大行皇帝守了半夜的灵,眼下已然昏昏睡去,不可惊扰。”
杨涟一听,当即就怒喝道:“大行皇帝已逝,留下的大明江山当由元子来承继,此时元子不出面让群臣相见,庶几能安抚群臣?”
李进忠狡辩道:“元子睡不踏实,是要打杀奴婢等的,不如且众位先生等一等,等元子醒了再说。”
因为红丸是首辅方从哲带着李可灼进奉的,所以在得知泰昌帝暴毙后,方从哲在家避位待罪,故而这番前来乾清宫实际是由次辅刘一燝带队的,此时,刘一燝从杨涟和李进忠的对话中觉察出了某种蹊跷。
鉴于文官集团在皇位继承上的一致态度,刘一燝便冲着李进忠怒喝道:“大胆,此时安敢阻止元子与群臣相见!”
李进忠无言以对,西李便捂着脸大哭起来:“陛下啊,陛下,你刚一走,就有人威逼我们孤儿寡母起来,这以后让我们怎么办呢!”
西李这么一哭,刘一燝有些为难起来,是的,他怕将来会有一个权臣的骂名落在头上,但身为大学士的刘一燝退缩了,只是七品兵科赌给事中的杨涟却距离权臣还有太多的距离,因此他毫不妥协道:“娘娘说错了,臣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无暇谋身。”
李进忠见状便道:“什么无暇谋身,不过为求幸进而已,欲得拥立之功!”
杨涟以目怒视:“大行皇帝无嫡子,立长有何不妥,尔等阉竖百般阻挠是何居心!”
站在一旁的王安这时候出来当好人道:“元子辛苦半夜,的确已经安睡了,不过几位先生说的也对,这个时候要是不让元子与群臣相见,只怕群臣会有疑心的,反而闹得上下不安,不如,等陛下棺椁运到奉先殿后,我等再陪元子出去与群臣会面如何!”
西李听到这,冲着李进忠再使了一个眼色,李进忠便回应道:“王公公所言甚是,可以这么安排,但我多说一句,元子年幼失学,显然无力秉持国政,既然神宗爷授予娘娘以抚视元子之责,今后应由娘娘听政并暂代元子批阅奏疏。”
杨涟暴怒起来:“大胆,尔等安敢窃取朝廷大政!”
王安立刻开口阻止道:“娘娘听政和代元子批阅奏疏的事,不是不可以讨论,但群臣哭拜大行皇帝的事情刻不容缓,先把这件事办了,余者可以慢慢商议!”
刘一燝抢在杨涟之前插话道:“王公公这话有道理,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
杨涟见状便道:“臣请元子在接见众臣后,移居慈庆宫,以备正位皇太子!”
李进忠言道:“不可以,大行皇帝生前早有定论,元子不必移宫!”
眼见得双方面又要争吵起来,王安喝道:“好了,都说了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还是先把百官瞻仰大行皇帝遗容这件事办了再说。”
杨涟注意到王安的暗示,便不在开口了,李进忠有心再次拦阻,但在场的众臣们虎视眈眈着,他胆气一寒,没敢继续拖延。
这时,宫人们开始替泰昌帝除去衣物,擦拭全身,然后换上寿衣----原本人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