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退出去后,朱由崧看着面前的赵鲁、姚成、姚力、顾鑫突然流起了眼泪,众人一惊,但还来不及询问,就听朱由崧说道:“这次去京师,看到皇爷爷病的很重,也许,不忍言的事情就在眼前了。”
赵鲁立刻劝道:“小王爷,皇爷至少还好好的,不可如此啊!”
朱由崧掏出手绢擦了擦脸,点头道:“赵鲁说的对,毕竟还没到那一天呢,但父王与太子伯伯的关系你们也是清楚的,一旦东宫即位,只怕如雷如霆啊!所以,字花的生意、蓝毬理事会的生意,不能再由王府直接操办了,赵鲁,我的意思,你在各处办一个河洛会馆,以河洛会馆的名义接手字花生意,由明转暗,姚成,你想办法放个风出去,把福源号的生意转让出去,姚力和顾鑫这边也是一样处置!”
赵鲁一愣:“形势真的这么紧张吗?”
“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朱由崧回应道。“虽然未必瞒得过有些人,但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另外,杭州、宁波、扫兴、嘉兴、松江、湖州、苏州等地的字花生意要进一步的引入当地的势力,务必让某些敌视王府的人投鼠忌器。”
赵鲁是宦官,自然清楚宫廷斗争的残酷,所以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应道:“奴婢,这就是去办!”
朱由崧知道赵鲁大约还要请示福王,所以便回应道:“那你去办吧!”
赵鲁匆匆离开了,姚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小王爷,一年近一万二千两的纯收就这样不要了?”
朱由崧可不能说自己知道马上要加第一次辽饷了,老百姓的日子日渐难过,字花生意会出现一定程度萎缩的,所以他明确的指示道:“接下来,我们又另外的获利方式,不再需要靠字花这个歪门邪道敛财了,早点收手也好。”
说罢朱由崧安抚姚成道:“福源号关张后,你到福庆号当大掌柜,放心,钱不会少挣的,另外,福源号也不是白白放弃字花生意的,少不得要让那些愿意接手的士绅用真金白银来顶,这一大笔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少不得要筹集一段时间,咱们至少还能赚半年的钱。”
姚成问道:“那小王爷的意思是,以多少钱放给人家呢?”
朱由崧想了想:“开价六万两,可以让他们还到五万两。”
以每年12000两的纯收入来说,开价6万两等于收了人家5年的盈利,5万两则是4年多几个月的盈利,虽然看起来要的也挺狠的,但有这笔钱的士绅们可不知道大明即将步入多事之秋,所以,考虑到长达数十年的经营回报,某些人搞不好还愿意出更大的价钱呢!
姚成心不甘情不愿,但朱由崧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也只好应道:“是!”
“你也可以回去准备起来了!”姚成离开了,朱由崧把目光落到了姚力和顾鑫的身上。“牡丹园是正经收入,不用动的,蓝毬会这边,你们也要做好跟理事们的交代,到时候,用别的名字接手王府的份额,王府毬队这边则趁着还有时间,陆续把毬手都换下来。”
朱由崧重点强调了毬手,这是因为福王府毬队的毬手大部分都是从仪卫司里挑选出来的,各个都属于军籍,受国法约束,朝廷一声令下,再不愿意也得归还本职,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整只毬队被抽空,从现在开始就要从外面招收新血了。
姚力试探的问道:“只是换汤不换药的话,未必能向朝廷交代了!”
朱由崧解释道:“我们给太子伯伯脸面,太子伯伯也不会穷追猛打的,毕竟,眼下可不是我们一家王府掺和进去了,文官那边总不能把一半姓朱的都得罪了。”
顾鑫考虑了几秒后,试探的问道:“那是不是要跟各家王府都打个招呼呢?”
“要的!”朱由崧回应道。“你去沟通,但说话时要婉转一点,各家王府都是人精,知道该怎么配合我们的,至于,某些人利欲熏心,想借机占了我们的份额,也可以让给他们,不要为了小钱纠缠!”
顾鑫和姚力也退了下去,朱由崧把金泰叫了进来:“说罢,去年谛听花了多少钱?”
金泰汇报道:“去年谛听一共花了五千五百两,多花的部分,主要是在福源号里安排了人!”
朱由崧眨了眨眼:“福源号有人贪了钱?”
“是!”金泰拿出一本账本来交给朱由崧。“奴婢让人抄了底本,发现与姚掌柜交上来的差了几百两。”
朱由崧冷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姚成是母妃族里的人,不太好动啊,暂时就先压一压吧,正好,我已经决定把福源号卖了,重点经营福庆号和其他产业了。”
说到这,朱由崧问道:“路通里面没有异状吧!”
“暂时没有,但奴婢以为里面或许有个别的是东厂或锦衣卫的探子!”
“没关系,路通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路通里有东厂和锦衣卫的探子的事,朱由崧一早从万历那边知道了。“父王曾经说过,在知道有探子的情况下,有时候留着他们会更妥当一些。”
金泰有些不明所以,朱由崧笑道:“这个你不用管了,你现在通知王乾和马齐来一趟。”
金泰去执行任务了,朱由崧看着金泰提供的证据,不禁苦笑起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就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