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前世让大明没顶、族裔沉沦的灾难即将爆发,可是眼下除了无能为力的朱由崧外,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可怕程度,所以,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的正旦还是一如往常的到来了。
正旦这一天,久病的万历皇帝罢废了大朝仪,但还是拖着病体挣扎着出现在了与一众儿孙们见面的家庭聚会中,不过,万历皇帝实在是无法久坐坚持,所以接受了儿孙的拜贺之后,喝了一杯酒就带着郑贵妃等嫔妃离席了。
等万历皇帝一走,太子朱常洛也借口天亮后要代表万历皇帝前往太庙拜祭为由,带着还想跟朱由崧窃窃私语的朱由校、朱由模离开了,于是在场面上便只剩下了,福王一家四口以及瑞王、惠王、桂王等三家人。
福王与瑞王、惠王、桂王的关系一向是很糟糕的,因此场面上非常的无趣,所以匆匆两杯酒之后,福王便以年幼的朱由渠为借口,带着姚氏和朱由崧、朱由渠离席归去了。
福王一走,瑞王、惠王和桂王自然便开始了对福王的口诛笔伐。
他们之所以要背后非议福王,原因无他,眼下顺和店的字花生意已经是天下闻名了,所有人都说福王去年仅在字花一项上就起码赚了二十万两以上的收益----别说二十万两以上了,就是二十万两、拾万两都足以让同样是皇子的三王羡慕的两眼血红----因此,在收到福王府不过区区百两的新年赠礼之后,欲求不满的三王自然要用小气、吝啬,对兄弟不友的罪名苛责福王的所作所为的。
不过,三王骂归骂,反正福王一家已经离场了,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污言秽语,但饶是如此,已经感觉到北方寒流的朱由崧用愧疚后有些软弱的语气跟福王和姚妃说道:“北京,孩儿已经待够了,真想早一点回洛阳去。”
福王赞同道:“是啊,梁园虽好,但非吾家呀,这北京终究不是我父子的天地,早一点回去也是好的,不过,你皇爷爷不是有旨意嘛,二月初五离京,吾儿就再忍耐一段日子吧。”
朱由崧点点头:“孩儿明白,大过年的,也不好让人奔波······”
话虽如此,回到福王京邸,朱由崧就生病了,这当然是由于心病所引发的,就这样,整个正月里,朱由崧便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正月的最后几天才略有好转。
朱由崧生病低烧的消息,传到东宫,朱由校便向朱常洛申请来福王京邸看望朱由崧。
朱常洛一开始不同意,但西李却觉得这是跟福王一脉拉近关系的好机会,所以,在朱常洛耳边吹了枕头风,朱常洛这才允许朱由校和朱由模两兄弟去探望朱由崧。
“小主子,元孙和东宫四哥来看你了。”
李谙的话音未落,朱由校便挑开门帘走了进来,结果一眼看到了正在逗弄朱由渠的朱由崧,朱由校当即笑骂起来:“我还以为你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了呢,没想到,你这家伙其实在唬人呢!”
朱由崧把小由渠抱到怀里,懒洋洋的跟朱由校和朱由模说道:“是病了,浑身没力气,所以连下床走动都能见虚汗,但又不能不动,只好跟由渠在床上折腾了,由渠,跟元孙哥哥、由模哥哥打声招呼。”
朱由渠躲在朱由崧怀里,偷偷的看了朱由校和朱由模一眼,然后闭着嘴不说话,朱由崧便解释道:“小家伙还是怕生。”
朱由校笑嘻嘻的走过来逗弄朱由渠,小朋友挣扎的躲到了朱由崧的身后,于是,朱由校便感慨起来:“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啊!不愧是一母同胞。”
朱由崧发现朱由模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有些不安,便呵斥道:“元孙哥哥说什么胡话呢,你跟由模、由检就不是兄弟了?难道就不能亲爱了?”
朱由校瞅了瞅朱由模,冷笑道:“我倒是想跟由模亲爱的,由模,可是愿意啊!”
朱由模刚想说些什么,朱由崧插话道:“由模怎么就不愿意跟你亲爱了,就是你胡思乱想的比较多。”
说着,朱由崧对朱由模说道:“由模弟弟,麻烦你去叫一下由渠的乳母,这小家伙好像尿了。”
朱由模不明所以的跑到了外间去通知李谙,朱由崧趁机一把抓住朱由校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元孙哥哥,你不要明着针对由模,你要忍耐住,别给太子伯伯以借口;再说了,即便日后真是由模当了太孙,你现在跟他搞好关系,将来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朱由校恍然大悟:“你小子跟我亲近,原来是想将来日子好过一些。”
朱由崧嬉皮笑脸道:“难道元孙哥哥今后会苛待了小弟吗?”
朱由校沉着脸说道:“当然,当然不会!”
朱由崧也沉着脸说道:“君无戏言!”
朱由校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这时李谙及朱由渠的乳娘跟着朱由模匆匆走了进来,朱由崧便把朱由渠交给乳母道:“天冷,赶快帮由渠换一身衣物。”
乳母带着朱由渠离开了,朱由崧便道:“元孙哥哥、由模,你们让一下,我让下人换了被褥,我也换身衣物,出去跟你们再说话。”
朱由校捂着鼻子,怪声怪气的说道:“怪不得那么臭呢,这个小由渠,可是闯祸了。”
说着,朱由校便带着朱由模走到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