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刚刚午睡起来,金泰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于是朱由崧问道:“金泰,有什么事吗?”
金泰站定后回报道:“小主子,城外出现流民了!不过,人还不算太多!”
“天灾人祸啊!”早从宁虎那里得到报告的朱由崧感叹了一句,然后问道。“河南府和洛阳县有放粮救济吗?”
“没有!”金泰报告道。“这不,都快封印了,衙门里谁还管这个事啊!”
朱由崧冷笑道:“他们要过年,这些流民就不要过年了?真要饿死了一大批,河南府和洛阳县怕是在大计里是得不了好的吧。”
金泰小心谨慎的答道:“怕只怕,京察大计早有安排,河南府和洛阳县,有恃无恐啊!”
“这倒也是,三党也罢,东林也好,只顾得自称大义,哪管人民死活。”朱由崧点评了一句,然后问道。“士绅呢,士绅有没有施粥啊!”
“有两家在施粥,但听说,施不了多少天的。”
“既然有了前贤,那让姚成以福源号的名义也施几天粥吧。”今年朱由崧到手的盈利原本有6800多两白银,但奖金一发,又在王府内施可一遍恩,所以目前只剩下5300不到一点了,其中5000两,明年要办油料加工厂,并扩大管墨艺塾,因此暂时不能动,但零头就无所谓了,正好字花和博彩都有点伤阴德,便用来自赎吧。“让他尽量买些包谷、陈米之类的廉价货色,不求让流民吃好了,只求多让流民吃几天!”
今天应道:“小王爷仁爱,奴婢佩服。”
“这种马屁话就不要说了,赶快让姚成去办吧,告诉他,我可是会去抽查的。”
金泰退了下去,朱由崧想了想,问身边伺候的万世道:“李铁牛他们都回家过年了吗?”
万世答道:“回小主子的话,铁牛哥哥及今年招收的伴读们都回去了!”
朱由崧点点头,管墨艺塾这边也已经放假了,现在绝大多数人就等着过年了,可是流民却未必能熬得过这个冬天呢,但问题是,他能做的非常有限,甚至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救济难民,否则就会被扣上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
“是啊,又是一年到头了,该回去看看了。”朱由崧忽然想起了什么。“成大路的家人,也回去了吗?”
“那倒没有,”万世有一张近乎磨了蜜的嘴,所以在王府里也挺吃的开的,因此方方面面也很熟悉,朱由崧问什么,他便能答什么。“成大器虽然放假了,但饭堂那边现在也供应王府内的中官伙食,成大路的爹娘和妹妹都在饭堂帮工,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家的。”
“那成大器一个人回家怎么过日子?”
面对朱由崧的不解,万世解释道:“成大器现在每天一早跟家里人来王府,白天就在宿舍里读书,晚上再跟家里人回去。”
“也就是说,成大器现在是走读喽?”
走读两个字很好理解,万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是,是走读。”
“可是宿舍里现在没有供热了吧?”
万世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复道:“原本,宿舍里白天也是没有供热的。”
伴读的宿舍是布置有暖地龙了,所以在伴读没有回家之前,马齐每天会让人在晚上点燃暖地龙,这样,煤炭燃烧的热力可以保证晚上和清晨的室内温度,但是,再有钱,王府也不会给伴读白天也烧煤供热的,朱由崧算是有点脱离群众了。
但朱由崧还是狡辩道:“只要门不敞开,室温还是相对会高一点的。”
万世眨了眨眼:“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也差的不多!”
万世没有争个明白,这让朱由崧微微松了口气,于是便立刻转换了话题:“成大器的学业很很好吗?”
万世还没来得及回答,李谙走了进来:“小主子,京师急报,陶先生的差事委下来了!”
朱由崧惊喜的问道:“是本藩教授吗?”
“正是本藩教授!”区区从九品的官,福王京邸出面打了招呼就办成了,但由于官僚主义盛行,所以才拖延到了现在。“不过,吏部没有开缺罗教授。”
亲王府教授是没有定员的,也就是说一个亲王府可以只有一个教授,也可以有十七八个教授,所以,在委任了陶博成的同时,没有必要赶走了罗教授。
朱由崧听到这,眼眉一挑,问李谙道:“罗教授会不会是锦衣卫的眼线呢?”
之所以说是锦衣卫的眼线,这是因为,锦衣卫是不允许招募宫女和中官充当暗探的,所以一般只能在王府的普通奴仆、仪卫司的军将以及其他一些方面布置眼线,如此一来,罗教授这个级别的官员就成了最好的招募对象了。
李谙应道:“奴婢,这就派人盯住他!”
朱由崧交代道:“如果真是,暂时不要动他。”
李谙会意道:“小主子说的没错,留下一个暴露的眼线,对王府更有利些。”
朱由崧摆摆手:“那李伴伴就赶快去布置吧,顺便把陶蒙师请过来。”
李谙一愣:“陶先生已经回家了,年后才能回来!”
“陶先生不是洛阳人嘛,来一趟也不麻烦的,更何况是因为好消息。”
李谙明了道:“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