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兄的意思是要我去请小王爷出手?”听完米仁甫的话,顾鑫苦笑道。“米兄,你来晚了,小王爷已经出发去往万安山别院了。”
朱由崧赶去向福王报告目前的局面了。
咦?福王不是已经万事不管了吗?朱由崧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赶往万安山呢?
第一个原因,是为了显示儿子没有隐瞒老子的地方,毕竟,京邸那边没有及时传递京察大计的消息,让朱由崧心底响起了警报,以至于他认为,再不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只怕他会有更多的东西悄悄的失去。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朱由崧对韩善爵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希望能从福王这边获得更好的建议----没错,福王于政治斗争方面的经验也很不足,但肯定要比朱由崧丰富的多,再加上福王站得高看得远,或许能了解朱由崧所不了解的情况,觉察到韩善爵没考虑到的隐患。
米仁甫惊喜起来:“小王爷这准备是请王爷出手压制闫长史的气焰了?”
“胡想些什么呢!”顾鑫断然否定道。“闫长史可是代表着朝廷,王爷又如何敢授人以柄呢!”
米仁甫有些失望,但依旧保持着几分寄望,所以在一连串的明白之后,他直言不讳的跟顾鑫说道:“可是今天邱东去了闫长史那里告了你的歹状,你老兄可要想个法子阻止他才好,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顾鑫眼波闪烁,好半天后才回应道:“那我就去跟他谈谈,但他既然选择了投向闫长史,只怕光说两句好话,也未必管用的。”
米仁甫强笑道:“只要能挽回,一切都好说!”
顾鑫摇了摇头:“别光顾着邱东,良医正元太医是什么态度,典仪正余有年是什么态度,还有罗教谕、柳舍人、仓大使盛连甲、库大使梅文洲,他们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顾鑫没说一个名字,米仁甫的表情就凝重一分,所以,等顾鑫说完了,米仁甫强调道:“所以才必须把苗头扼杀住,别让其他人加以效仿了!”
顾鑫明白米仁甫他们可能要杀一儆百了,所以他内心震动异常,只是表面上还若无其事:“这事你们清楚就好······”
米仁甫立刻打断道:“别啊,怎么是你们呢,应该是我们呀!”
顾鑫笑了起来:“当然是你们,怎么可能是我们呢!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大家一起完蛋是吧,其实,小王爷帮我退路想好了,大不了,我官不做了,到管墨艺塾去当个教算学的讲郎,但你们就不同了,所以,别事事扯上我!”
米仁甫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才苦涩道:“成,你走阳关道,我们走独木桥,我们绝不拉你做垫背,但该办的事,还请顾兄说到做到······”
米仁甫离开了,顾鑫坐在那发呆起来,虽然他在米仁甫面前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并不能保证朱由崧一定不会卸磨杀驴,毕竟,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只要朱由崧露一丝口风出去,愿意抱朱由崧大腿的,也不知道凡凡了,自己凭什么让朱由崧一定挽留呢,算学吗?那只是个笑话······
顾鑫越想越头疼,终于坐不住的他站了起来,转身来到隔壁邱东的公事房外,报名道:“典乐顾鑫,求见奉祀正。”
邱东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顾鑫领命走了进去,随即一眼看到胖乎乎的邱东塞在椅子中间,于是,他拱手道:“见过大人。”
邱东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典乐此来有什么事吗?”
顾鑫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奉祀正今天一早去过长史司了?”
邱东玩味的问道:“典乐看见本官拜见长史了?”
“下官没有看见,但有人看见了!也有人听见了!”顾鑫毫不客气的说道。“奉祀正,您这是要跟阖府的官员闹意气不成?”
邱东打起苦情牌道:“典乐应该体量本官的难处才是,毕竟,本官一大家子人就靠奉祀正的俸禄过活,无论如何是丢不得的。”
顾鑫不为所动的继续质问道:“那就奇怪了,原本奉祀正的差事也是不见得会丢的,难不成投向了闫长史,奉祀正还能再进一步不成?”
正八品的王府奉祀正再进一步就是从七品的太常寺奉祀,那也是礼乐官的天花板了,再上面的正七品博士,可不是给礼乐官的,但问题是天坛、地坛、朝日坛、夕月坛、先农坛、帝王庙、祈谷殿、长陵、献陵、茂陵、显陵、康陵、昭陵等各处各有一名太常寺奉祀,每人负责专场的祠祭,实际能获得的油水,还不如王府奉祀正呢,邱东没理由谋求升官的。
邱东明确道:“谁说丢不得的,说不定明年就要换乐正上来执掌了!”
顾鑫摇头道:“下官是正九品,也需要到从八品的太常寺祀丞上过一过才能升任正八品的,所以奉祀正显然是多虑了。”
邱东冷笑道:“只怕不尽然吧!”
“信不信,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奉祀正可想好了如何应付同僚的怒火了吗?”
邱东一下子站了起来:“典乐这是在威胁本官吗?”
顾鑫叹息道:“奉祀正,你以为你在闫长史眼里是人物吗?他会为你出事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