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昨天下午刑部又一次审讯了张差,结果刑具摆上来之后,那钦犯张差就一改之前装疯卖傻的表现,‘如实’招供了。”
说话间,郭权把手中的一份案卷副本交到了朱由崧的手中,朱由崧打开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记述道:“问:汝何由识路?差言:我蓟州人,非有导者,安得入?又问:导者谁?差曰:大老公庞公,小老公刘公。差又曰:豢我三年矣,予我金银壶各一。再问:为何豢汝。差答曰:打小爷!”
看到打小爷几个字,朱由崧冷然道:“真是图穷匕首见呢!”
郭权跟着感叹道:“小王爷说的是,一环扣一环,端的是将罪名扣死了!”
朱由崧想了想问道:“既然有了这份口供,刑部上奏了没有?”
“郎中胡士相等人一听到大小爷几个字,便不敢再问了;这样一来,口供就不全,所以刑部还没有奏报皇爷。”
朱由崧摇了摇头:“既然知道是个局,口供一定有办法补全的。”
说到这,朱由崧问道:“京邸里有庞姓和刘姓内侍吗?”
“京邸里没有,”郭权答道。“但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是不是有就不知道了。”
“不是京邸,那就一定是在翊坤宫了。”朱由崧随即命令郭权道。“郭奉正,你立刻进宫拜谒贵妃,让祖母好好查查翊坤宫的情况。”
郭权刚刚想转身离去,朱由崧叫住他:“慢,这件事有些蹊跷,只怕翊坤宫里不妥当!”
郭权一惊:“小王爷的意思是,翊坤宫里有人被收买了?”
“不无这个可能啊!”朱由崧盘算了一会,跟郭权说道。“你进宫什么都不要说,只说母妃和我想要明日进宫拜谒祖母;再有,那些谣言可以让舅姥爷他们放出去了。”
郭权问道:“就是那个鹬蚌相争的谣言?”
朱由崧点点头,郭权应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爷,市面上突然冒出一股新的谣言来。”王安表情有些古怪的向朱常洛报告道。“说是,刺客未必就是贵妃和福王派的,有可能有人想要渔翁得利,即除了小爷,又搞掉了福王。”
朱常洛哑然失笑道:“王伴伴,你怎么看这新的谣言。”
“应该是是贵妃和福王那边在试着把水搅浑了。”王安分析道。“但不能不说,这一招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加上之前是小爷陷害贵妃的谣言,已经让贵妃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朱常洛摆摆手:“孤不这么看,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渔翁得利,瑞王吗?怎么可能!至于说孤陷害贵妃,没错,这件事经不起推敲,但孤用的阳谋,是逼群臣们站队,而那些正人君子早就跟妖妃冰炭不能容忍了,所以他们只能站在孤这边,硬顶父皇。”
朱常洛就是要通过让百官站队,告诉万历皇帝,自己已经如得到了商山四皓的汉惠帝一样,羽翼已成了,不是万历皇帝想废就能废的。
王安赔笑道:“小爷圣明,如此还可以看出,谁人可用,谁人不可用。”
朱常洛正想再说些什么,一名东宫内侍在屋外轻呼了两声,王安走出去听了汇报,回屋向朱常洛禀告道:“小爷,翊坤宫的消息,福王府的郭权进宫了,说是福王妃和福王府的小王爷,明天想进宫拜见贵妃。”
“算时间,老三也该派人回来传信了。”朱常洛冷笑道。“也罢,且看看老三能不能有回天之术了。”
说罢,太子突然摇了摇头:“比起老三,其实孤更加担心韩卿他们几个食古不化,不知变通啊。”
王安当即为韩爌等人辩解道:“奴婢以为,少詹事他们绝不会背叛小爷的。”
朱常洛笑道:“孤知道他们一心是为孤打算,可是,他们那套,太幼稚了,真听他们的,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安不得不继续劝道:“小爷,少詹事他们也算得上东宫肱骨,就算没什么能耐,可忠心总是有的,日后还要仰仗他们护持大局呢,请小爷多给些体面。”
朱常洛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安:“王伴伴多虑了,孤又如何会不晓事呢。”
王安急忙跪下来:“奴婢无状了!”
朱常洛亲手把王安扶了起来:“王伴伴,你不要这样,孤知道,只有你才是真的为孤好,不像他们,不过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吧了。”
太子在生前身后名上加了重音,籍此讽刺韩爌等人不过是为了名利才效忠自己。
对此,王安再劝道:“小爷,您固然说的没错,但这话,今后在谁的面前都不要说了。”
朱常洛拍了拍王安的肩:“慎独嘛,孤明白的,孤之所以为难,也是为了韩爌他们好啊!”
王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应道:“奴婢以为,小爷其实不用多虑,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未必没有少詹事他们在背后使劲啊!”
朱常洛眼眉一凝,但随即不屑的说道:“这就是典型的圣教中人呢!”
王安见朱常洛越说越不像话,只好打岔道:“小爷,奴婢记起一件事来,过两日便又是玉熙宫之会了,那这次,让不让元孙他们去呢?”
东宫遇袭,按理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朱由校、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