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痛苦的坐了有近小半个时辰,李谙终于带着梁盈女回来复命了。
看着面前徐娘半老的梁盈女,朱由崧越过朱由校吩咐道:“去把德诚叫醒了,抱出来!”
又过了一刻钟,冉德诚出现在了朱由校和朱由崧等人的面前,就听朱由崧问道:“德诚,还认识这个人吗?”
冉德诚仔细看了看梁盈女,突然冲上去用小拳头狠狠的打了几拳,梁盈女虽然不敢还手,却大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朱由校喝道:“让她闭嘴!”
一名东宫的宦官冲上去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梁盈女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也被咬破流血了,于是再也不敢乱叫唤了。
朱由崧看到东宫宦官扇梁盈女耳光时,冉德诚差一点被带倒,便叫道:“德诚,回来!”
看到梁盈女嘴角流血,冉德诚其实也有些害怕,一听朱由崧叫他,立刻跑回了朱由崧身边,此时,朱由崧让人摆了把椅子,然后抱着冉德诚坐了下来。
等坐定了,朱由崧问梁盈女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知道德诚为什么要打你吗?”
梁盈女一见冉德诚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在劫难逃,便态度强硬的回应道:“奴婢按朝廷体制办事,哪里错了,要元孙和小王爷如此折辱!”
朱由校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看向朱由崧,朱由崧则笑了起来:“好厉害的一张嘴啊,颠倒是非,还蒙蔽上听,也罢,让你明白怎么死的,来人,把《大明律》拿出来。”
见李谙捧出一本《大明律·刑律》来,朱由崧接着说道:“尔等虽是宫中派遣的管教嬷嬷,但份属奴婢,这话,我说错了吗?”
梁盈女反驳道:“奴虽然在宫中做事,但份属良人!不是什么奴婢!”
朱由崧不为所动,只是看向张兴:“张大裆,你怎么说!”
张兴暗地里已经把梁盈女和自己那个干儿子赵进朝骂的狗血喷头,但此时不能不回答道:“奴婢当不得小王爷称呼什么大裆,至于刚才小王爷说的,奴婢以为没错,宫宦都是天家的奴婢。”
“张大裆现在很谦虚嘛,也好,我就叫你张公公吧。”朱由崧淡淡的说道。“张公公承认,宫内的公公都是天家的奴婢,那么皇爷爷把李谙赐给父王,那我父王是不是应该就是李谙的主人呢?”
张兴硬着头皮应道:“是!”
“那你那个干儿子赵进朝被赐给了我寿宁姑姑,是不是公主府的奴婢啊!”
“是!”
“驸马算不算赵进朝的半个主子!”
“是!”
“很好,李谙把《大明律》中奴婢殴家长的条款给张公公还有梁嬷嬷念一念!”
李谙早就找到了相应条款,于是当即念诵道:“《大明律·刑律·奴婢殴家长》:凡奴婢殴家长者,皆斩······”
张兴的脸瞬间白了,但梁盈女却不为所动道:“此与奴无关!”
朱由崧冷笑一声:“梁嬷嬷,别着急,还没完呢,李谙,把斗殴的条款再念一遍。”
李谙翻到斗殴部分,仔细的念了一遍,当他念到“同谋共殴伤人······为重罪”时,文化程度并不高的梁盈女一下子懵圈了。
朱由崧看着陡然害怕起来的梁盈女,以虾仁猪心的口吻平心静气的问道:“现在把赵进朝叫来,问他想不想被直接打死,你说,他会把你怂恿他殴伤驸马的事招出来嘛?”
梁盈女浑身颤抖,但依旧死硬的回应道:“奴归宫正司管辖,元孙和小王爷无权处置奴!”
朱由崧不理会有些歇斯底里的梁盈女,只是对着张兴说道:“张公公,当初你们上下勾连,颠倒是非,阻碍圣听,有这事吧!”
张兴滚到地上,张口欲辩,朱由崧阻止道:“你听我说完。”
朱由崧指了指身边的冉德诚:“现在,我抱着德诚去闯翊坤宫,然后元孙就在后面看着,你说翊坤宫那边有没有人敢为你遮掩?”
张兴身子抖得跟发了疟疾一样,但还来不及不回答,朱由崧便又问道:“如果见了祖母,小德诚张嘴就哭,你说,祖母会不会固执己见呢?到时候,你的本事再大,能一手遮天吗?司礼监那位还会保你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张兴只知道不停的磕头了。
“好了,别磕了!”朱由崧喝止道。“我之所以,现在没有抱着小德诚去翊坤宫,只是不想把天捅个窟窿而已,不是做不到,而只是单纯的不想,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兴宛如绝处逢生一般,连声应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亲手去收拾那个混账!”
朱由崧看向傻了眼的朱由校,说道:“元孙哥哥帮个忙,让魏朝送小德诚回家,小德诚说了,要亲眼看那些欺负他父亲的家伙倒霉。”
朱由校立刻冲着魏朝命令道:“魏伴伴,张兴和小德诚都交给你,要是小德诚不满意,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魏朝领了命令就要来抱冉德诚,冉德诚有些害怕,就听朱由崧冲着冉德诚说道:“德诚弟弟,哥哥答应给你出气,跟魏公公回去,就能看到欺负你爹的那些人挨打了,到时候,是死是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别怕,将来你可是要大将军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