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三年的正旦要来了,各个衙门也开始封印了。
然而在这个年味越来越浓的时候,一众伴读们开始想家了!
“俺娘现在应该擀面条,做年鱼了!”
“俺爹现在应该杀猪做年猪了!好香啊,我都流口水了!”
没错,毕竟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又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这一开始的兴奋,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现在与父母生活的一点一滴开始浮现在他们的记忆中,因此一种莫名的气氛开始充斥起来。
“我想回家,我想俺娘了!”
“好了,都别哭了,”胡远山宽慰众人道。“我也想爹娘,可问题是,这里是京师,我们回不去啊,所以,还是想些别的吧!要不,咱们去堆个雪人吧!”
小孩子的思维其实转的很快,一听说堆雪人,几个孩子开始高兴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堆雪人,打雪仗吧!”
于是,一群孩子呼啸的冲了出去,在院子中堆起了雪人。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虽然期间大家堆着堆着就玩闹了起来,但雪人很快就堆出了一堆来。
“这是俺爹,这是俺娘,这是俺弟弟,这是俺妹妹!”
看着指着雪人把自己家人寄托进去的成大路,边上的林康捉弄道:“怎么没有你自己啊!”
成大路啊呦了一声,急忙道:“那我再堆一个我自己好了!”
没心没肺的林泽却道:“你自己杵在这不就齐全了!”
说罢,果不其然的迎来了成大路的一个雪球,林泽不甘示弱的抓起雪人的脑袋砸了回去,成大路勃然大怒:“这是俺妹妹的脑袋,你这个混蛋······”
双方的战斗瞬间升级了,最终,所有的雪人都打闹的孩子们给摧毁了······
晚上,起夜的唐年刚刚放下夜壶,就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呻吟着,唐年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很快发现是成大路在那里哼哼着,唐年伸手去推成大路,结果发现成大路身上烫的厉害,大吃一惊的唐年立刻摸到了胡远山的身边,推醒胡远山道:“远山哥哥,大路,大路他发烧了!”
听完唐年的话,还迷迷糊糊中胡远山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立刻爬到成大路的边上,伸手一摸成大路的额头,当下决定出去叫人:“小年,你看看茶壶里水还有吗?找块布弄湿了,敷在大路的额头上,我去叫人来给大路看病······”
朱由崧一觉醒来,就听到外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于是他便喝道:“李伴伴,出什么回事了!”
李谙在外间汇报道:“小主子,伴读那边有个孩子病了,估计是顽雪的时候没注意,着凉了。”
“安排人去看了吗?”
李谙答道:“王妃身子有点不适,京邸良医所的太医都已经去给王妃问诊了。”
“母妃身体不适?”朱由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应该是王妃胎动的太厉害的缘故吧。”
没错,这次姚氏显怀后,胎动一直很强烈,闹得姚氏经常睡不好,但为了避免伤了胎儿,又不能开安神的药,所以良医所的太医们也很为难,只能24小时的就近守候,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赶过去问诊。
“来人,帮我穿衣服,我要去看望母妃。”朱由崧说罢,又补充吩咐道。“既然太医们没空,派人立刻去太医院请!”
李谙应道:“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太医院请······”
纷闹的一个晚上过去了,姚氏终于折腾的睡着了,朱由崧也回去补了一个觉,等他好不容易睡醒过来,李谙过来报告了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小主子,那个伴读没救回来。”
朱由崧吃惊道:“不是去请外面的大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治了?”
李谙答道:“太医院值班的太医原也是不好擅离职守的,只能寻了几个太医的住处去请人,结果把人请回来也已经四更天了,人已经烧的不行了!”
朱由崧问道:“之前就没有做降温吗?”
“有用湿布在额头上降温,但太医说,身上太烫,脏器应该已经烧坏了······”
朱由崧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实在让他无语了:“查一下,家里还有什么人?”
“奴婢查过了,伴读叫成大路,是洛阳城廓户,家里还有爹娘弟弟妹妹。”
朱由崧想了想,决定道:“通知洛阳王府,给成家支二十两抚恤银,另外,他弟弟要是到了岁数,一并挑来王府伴读。”
“那成大路的尸体,奴婢便找个寺院化了,再使人送回洛阳吧!”
朱由崧点点头:“你且看着办吧!”
李谙刚想退下,朱由崧忽然发问道:“伴读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让他们去饭堂等着······”
往日吃早饭的时候,伴读们开始龙精虎猛的,但今天,一个个坐在那萎靡着,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其中林康还不断嘟囔着:“是我咒死了大路,我是个混蛋!”
“小王爷到!”
看着三三两两向自己拜服下来的伴读们,朱由崧背着手说道:“靖节先生有几首《挽歌》,也许你们没有读过,不要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