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仰回复道:“这个得算了才知道,但户部之前有个预估,若是皇店、皇庄、王店、王庄都缴纳田赋商税的话,国家可以每年增加一百万两的收入,若是今后田赋和商税重新更定了,三百万两总是会有的,差不多可以抵充内库每年借支给国库的部分。”
阮大铖却提醒道:“就算商税加征三倍,也不过一百五十万两而已,还会造成各地物价腾贵,产生不可测的后果。”
俞义冷笑道:“皇店、皇庄及王庄、王店正常纳税将有一百万两收入,满天下的士绅就只交五十万两都不到的商税,开什么玩笑,这是在影射天家和宗室与民争利,还是在讽刺皇爷是以天下奉一人呢?”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自然没有人会接俞义夹枪带棒的话,倒是一边的户科都给事中章正宸严肃的告诫田仰道:“老大人,当谨记当年神庙税监、矿监之祸,不可滥加商税!”
俞义看了看义正严词的章正宸,眼中露出了冷意:“要不是神庙顶着百官的压力收取商税矿税,只怕大明早十几年就亡了!”
是的,要没矿监税监搞来的银子,大明一早就没钱用于辽东战事了,也就不可能在辽东拖住了建奴十几年了,那样的话或许建奴早十几年就进关了、夺了中原,自然大明也等不到朱由崧出来力挽狂澜的那一天了!
李国翰也忍不住的说道:“当年各地吵嚷,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知道的,依咱家来看,神庙实在是心慈手软,该罢的官没罢,该杀头的罪魁没杀头!才搞得天下沸腾,平白让宵小之徒得寸进尺!”
李国翰不愧是御马监出来的,一番话杀气腾腾的,让在场官员们都不寒而栗!
此时俞义反过来打圆场道:“此一时彼一时,神庙年间的矿监税监是内廷派的,你们文臣不满意不配合,所以才闹得鸡犬不宁,如今提高商税是共识了,经办人也是户部,相信市面上一定会风平浪静的,并且该收的银子一定能收上来!”
虽然俞义这话软中带硬,但章正宸却依旧不买账:“俞公公,内廷不要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说商税该不该加征,而是加征多少,总不能一千多万两的窟窿,都通过商税来填吧?”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即便大明的经济在恢复,贸易总额也不会一下子飙升几倍乃至十几倍的,而国内贸易总额不增加,在国际贸易依旧萎靡不振的当下,又怎么可能把不到五十万两的商税收入立刻变成一千多万两的商税收入呢?
基于章正宸的问题,李国翰问户部这边:“如果,咱家说是如果,如果练饷现在不立刻裁剪,随着朝廷向北方光复区迁移人口,恢复当地生产,朝廷税收会不会增加!”
户部左侍郎夏万亨回应道:“回李公公的话,先不说朝廷对于这些地区目前实施的减免政策,按正常情况来看,没有十年,光复区是不可能回复到天启末年的状态的;因此,在这十年里,能给予朝廷税赋的增加是想到有限的。”
李国翰思考了一下,问夏万亨道:“把练饷减半征收,在扩大了征税区的当下,会损失多少税入?”
夏万亨苦笑道:“具体的数字没办法估的,公公一定要问,我个人的答案是一百万两!”
这个数字肯定是偏多了,但夏万亨已经丑话说在前面了,所以李国翰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他选择了直奔主题:“就按一百万两来算;今年内廷这边算补贴和缴税与去年给国库的银子持平;养廉银、养老银算四百万两,也就是说,今年至少得从商税里获得五百万两的收益,户部以为,做得到吗?”
从不到五十万增加到六百万,等于翻了十倍还多,吓得田仰连忙摇头:“肯定做不到,另外李公公,你的账还算错了,接下来要废止了徭役,相关支出先不说,光是相关的收入减少,也得要十几万两呢!”
李国翰质疑道:“虽然与徭役相关的收入少了,但户部不也多了马政银子的收入吗?就算北地残破、狭西新归附,马政银子收的不多,但抵消废止徭役造成的收入减少应该绰绰有余吧!”
夏万亨替田仰挽尊道:“李公公说的有道理,但就算新光复区的马政银子与废止徭役后的收入减少打平了,可是度支部这边因为徭役废除肯定有项目要增加支出的,这部分银子没有五十万两打不住啊,度支加了,那户部自然也要加税的,这可是五百五十万两,单靠商税增加,绝对是不成的!”
李国翰也不纠缠五百还是五百五,只是问道:“按户部的观点,商税最多加到多少?而户科这边,又允许商税加到多少?”
田仰和夏万亨商量了一会,言道:“户部认为,商税最多加到二百五十万两!”
章正宸一听,根本不用跟户科的其他给事中商量,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行,太多了,户科顶多同意加征一百五十万两!”
户科左给事中李道宪凑到章正宸耳边说道:“科长,一百五十万两都多了,只怕到时候民怨沸腾,都察院向户科问责啊!”
章正宸低声回应道:“不加是不可能的,较少了,内阁也不会满意,陛下那边,也没办法交代,更不利于朝廷运作!”
李道宪听罢不说话了!
户科这边窃窃私语的时候,阮大铖再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