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六七天的样子,议政会议再次召开,结果会议一开始,爱新觉罗·勒克德浑便冲着兵部尚书明安达礼咆哮道:“明安达礼,你不是口口声声称,天寒地冻,南蛮子不敢下水拔出拦河木桩嘛,可现在南朝的炮舰已经冲到长胜堡了,你怎么交代!”
明安达礼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没错,他和满清兵部根本没预料道北洋水师居然是用炸药----与京营采用的爆炸弹一样,炸药是由吸收了硝化甘油的硅藻土及黑火药组成的,爆炸威力比一般的黑火药大了无数倍,在水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足以摧毁钉在河道中的拦河木桩----来开道的。
不过,面对勒克德浑的斥责,他还是狡辩道:“南朝的炮舰上不了岸,就算出现在了长胜堡也不足为虑!”
勒克德浑面色铁青的说道:“目前辽河口的明军兵力不多,的确没有大举进军的架势,明年夏天,明军大举来犯,朝廷该怎么办!”
明安达礼很想直截了当的说一句“凉拌”,但最终他还是忍住怒意,面无表情的说道:“之前只说这个冬天怎么办,没说明年怎么办!”
明安达礼无视暴跳如雷的勒克德浑,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明年夏天怎么办?自然是要请各位王爷、贝勒、贝勒和一众议政大臣们商量着办的!”
勒克德浑破口大骂道:“那朝廷要你这个兵部尚书还有何用!”
明安达礼听完勒克德浑的话后,出列向孝庄和顺治跪倒:“奴才不能胜任兵部尚书一职,特向皇上、太后请辞!”
孝庄注意到,与会议人员中蒙八旗出身议政大臣脸上都有不悦,便没有接受明安达礼的请辞:“不准,回归本列去!”
明安达礼谢恩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此时就听孝庄说道:“南朝兵马凶悍,又谋计百出,本朝不能防御,也不是某个大臣某个部的责任,当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说罢,孝庄看向多尔衮:“睿郡王有什么意见?”
名义上只管户部事务的多尔衮出列言道:“从辽河口至盛京,直线距离约为三百二十里,南朝显然没办法一次性打到盛京城下的,所以南朝便选择了以辽河为依托,逐步建设兵站,然后再在一个较近的距离上发起对盛京的进攻,如此,朝廷就没办法以切断粮道的办法迫使南朝主力撤退了!”
多尔衮一边说一边扫视全场:“假使南朝明后年夏季发起总攻,朝廷可能歼敌于盛京城外?可能坚守住盛京城?”
不待在场王公大臣回复,多尔衮自问自答道:“怕是都有些困难!甚至可以说,只要南朝发起全面进宫,盛京是守不住的!”
硕塞想要争辩,但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能沮丧的低头不语,此时就听多尔衮往下说道:“守不住怎么办?总不能在盛京等死吧!所以,本王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之余,想了几个主意,还请议政会议讨论!”
多尔衮高声言道:“第一,放弃盛京、辽阳等地,撤回赫图阿拉去!”
厢红旗固山额真、谦郡王、管吏部事的爱新觉罗·瓦克达当即反对道:“退回赫图阿拉只能是等死!”
瓦克达的理由很简单,第一,赫图阿拉城荒废多年,不经修缮根本不能作为防御城池使用,也就是说,退过去后,第一年更危险了;第二,祥福瑞已经沿着松花江支流灰扒江(辉发江)把商栈建到了距离赫图阿拉咫尺之遥的坊州(梅河口附近)、亦失哈达(开原上肥镇附近),并且未来明军也一定会沿着太子河及浑河支流把军堡一步步的修到赫图阿拉边上,所以即便了熬过了第一年,接下来也不见得能乐观;第三,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好不容易把国家从小小的建州发展成了区域大国,现在要倒退回去,是人也不甘心的。
瓦克达的话引起了其他议政大臣的共鸣,见状多尔衮便放下第一个方案,说出了第二个方案:“第二,放弃盛京,但不退回赫图阿拉,而是全力转移到朝鲜境内!”
爱新觉罗·固尔玛珲反对道:“朝鲜三面环海,朝廷真退过去了,只怕各方便南朝发挥水师方面的优势,予以我们四面夹击;并且,朝人并不愿意顺服我朝统治,一旦我朝全力入主朝鲜,少不得要与朝人纠缠,却是让南朝得了渔翁之利。”
统治与抢劫不同,清廷抢一把就走,朝鲜打不过也就只能干受这,但如果清军不走了,必然会引起朝鲜军民的全力反抗,到时候清军疲于奔命、力量消耗不说,朝鲜人再引明军登陆,那无路可退的半岛就是满清的覆灭之地。
“第三,放弃盛京后,全力进入草原,夺取喀尔喀为暂时落脚之处,然后沿蒙古西征之路西进,在南朝鞭长莫及之处,立足下来,想来以我满洲族人的坚毅忍耐,一定会再建一个庞大的国家,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打回故土呢!”
议政大臣宁完我出列支持道:“昔年有耶律大石于西域重建大辽,霸西方之地,今日我朝也一定能效法前贤,成就迁移国家之大业。”
宁完我当然是多尔衮的托,所以他随即便向在场的满蒙大臣解说了谁是耶律大石,当初这老小子干了点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等听完宁完我介绍完耶律大石如何建立西辽后,与会的其他议政王大臣一时间鸦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