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见过天使!”毛泰允态度恭谨甚至有些卑微的说道。“我主已经在首里城下翘首以盼多日了,还请天使现在移步!”
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琉球人,从文莱-苏禄-菲律宾一路归航的向文英表情严肃的说道:“有劳琉球郡王等候,文英此来并非是专程前来琉球传达朝廷旨意,只是回程时经过琉球而已,实在不敢过于惊动!”
毛泰允满肚子的腹诽,心说,向文英要是真的只是路过,根本不用和琉球方面打招呼。
不过,在表面上毛泰允依旧恭敬:“虽然天使不是专程来琉球传旨的,但既然来了,琉球端无不招待的道理,况且吾王多年未闻圣上纶音,着实不安,还请天使务必驾临,为琉球解说陛下之丰功伟业!”
向文英也不是真心推脱,说过一番过场话后,便应承了下来:“也罢,若是回返京师,陛下问起琉球及郡王情况,本官答不出来也是麻烦,所以,就只能烦劳贵国上下了!”
“应该的,应该的!”
说话间,毛泰允把向文英请上轿子,然后命人抬着向文英去往了首里。
从那霸港到首里城也就六公里左右,所以,仅用了大半个时辰,向文英一行就到了首里城堡;当然,到了首里城之后,向文英就只能下轿步行了,因此又花了一段时间,向文英才见到了时任琉球世子尚质。
说起来尚质对向文英很是热情,但这是有原因的,这不,前代琉球王尚贤前年就去世了,但琉球方面上报后,明廷一直没有派人册封尚质为新任琉球王,搞得尚质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很是尴尬,所以,尚贤需要向文英回去后跟朱由崧提上一嘴自己的事情,自然要对向文英百般礼遇的。
由于向文英说好了是路过,所以,简单交流几句后,尚质就赐下酒席与向文英边吃边聊。
向文英一边吃喝,一边向琉球众人介绍了二期北伐的成果,说到激动时,未免有些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见到向文英情绪高涨,琉球著名音乐家、湛水亲方幸地贤忠(夏德庸)突然出列向向文英跪下,并当众言道:“吾王继位已经两载,至今未得天朝承认,甚是惶恐,还请天使回朝后向陛下言明琉球的忠心,早日册封吾王!”
向文英苦笑道:“此事关系重大,岂是下官一介行人可以胡乱说话的!”
见向文英推脱,毛泰允立刻奉上了一盘财物:“天使明鉴,琉球国小力疲,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玳瑁、珍珠、珊瑚都自己采的,不值什么钱,还请天使回国时代为赠与礼部钱老先生!”
向文英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依旧用很为难的口吻说道:“这件事只怕钱尚书也没办法自主!”
向文英随即解释道:“一来呢,世子的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朝廷北伐,根本无暇处理琉球的事情;这二来呢,世子,琉球两属是怎么回事!”
随着向文英的声音落地,尚质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但向文英却视而不见的继续道:“侍君以诚,琉球胆敢背叛大明,侍奉二主,世子还想获得大明的承认,岂不是开玩笑嘛!”
在场的众人顿时明白了,向文英还真不是路过的,但也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担负着斥责质问琉球的任务,所以,在场人都慌了,以至于有人试图以咬死了不承认来抵御向文英的压力:“上国误会了,琉球绝无两属之事!”
向文英大笑起来:“祥福瑞是内廷的产业,琉球想要瞒到什么去!朝廷不问,你们还真就不解释了?”
对于祥福瑞是内务府产业一事,琉球人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但朱由崧继位以来都没有就琉球两属的事情说过什么,所以,琉球方面自然乐得打马虎眼;可谁曾想,朱由崧不是不在乎,而是自有解决问题的顺序;如今,满清已经被驱逐出关,且一时半会还无法恢复元气,李自成和张献忠两部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明廷已经完全腾出手来了,自然要解决海上的一系列问题!
见琉球人一个个低着头不回应,向文英冷然道:“本官南下之前,听说有人上奏陛下,说尚圆本非尚氏子弟,乃杀君篡位之辈,然后假冒尚氏之名,蒙骗朝廷至今;陛下听闻,更为恼怒,有意进行遣使彻底清查······”
向文英的话还没说完,尚质直接翻身倒地,顿时引起了场面上一阵混乱!
是的,琉球第二尚氏王朝的第一位君主尚圆的确不是第一尚氏王朝的传人,甚至根本就不姓尚,只是为了方便从大明获得册封,才冒称了第一尚氏的遗孤,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查,一查就会曝光的,到时候琉球两度蒙骗大明,把大明的面皮放在地上踩,少不得引起大明震怒,尚氏和整个琉球都要完蛋!
尚质被送下去救治后,引爆事端的湛水亲方幸地贤忠一咬牙一跺脚,再次向向文英跪拜下来:“所谓先王冒名之事实数捏造,为不实之言,还请天使回南京后禀明朝廷,断无此事!”
向文英似笑非笑的说道:“尚圆冒称尚氏子弟是假的?那琉球两属是不是真的?”
幸地贤忠咬牙切齿道:“是真的,但琉球小国寡民,在萨摩威逼下,顷刻之间就有灭国亡种的危险,实在不敢明白忤逆萨摩意志!所以两属绝不是琉球本意,还请天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