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薛亮臣携河曲阖县官员、士绅恭迎王师!”
看着面前贼来降贼、虏来降虏的河曲头面人物,受命指挥沿黄布防任务的武功师左厢旅旅长傅勋臣面无表情的言道:“本官奉命于河曲一线拦截北逃之漠南鞑部,接下来有劳各位费心了。”
说罢,傅勋臣并不给河曲众人说话的余地,只是吩咐道:“那知县,前头带路吧!”
清委河曲知县薛亮臣给几名县衙衙役一使眼色,便有人带着京营官兵们前往城内的营地入住----别看河曲是座小城,但由于长期充当边军堡垒,所以城内不缺的就是军营,整理整理,至少能塞个三、四千兵,虽然未必够五个团的小六千人入住,可也大差不差了----而薛亮臣本人则卑微的亲自为傅勋臣牵马,进而领着傅勋臣到了已经该做明军指挥部的河曲县衙入住······
“旅长,那伪官还在前头候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正在脱解战甲、更换斗牛服----滹沱河之战后,朱由崧给参战的各师师长、副师长赐了蟒服,给各旅旅长、副旅长赐了斗牛服,以表彰他们在战斗中的功绩----的傅勋臣听完马弁的报告,想了想,吩咐道:“让他在二堂等着。”
又过了一会,换装完毕的傅勋臣带着马弁来到二堂,坐上薛知县以往的座椅,然后以居高临下、俯视的态度看向薛亮臣:“听说你有话要跟本帅说,且说吧!”
薛亮臣顾不得地面阴冷,一下子跪倒在傅勋臣面前:“下官出任伪官实乃情非得已······”
薛亮臣哭诉自己是被强逼着才不得不出任河曲知县的,但就算这事是真的,傅勋臣也不敢兴趣,所以,没听两句,就喝止道:“够了,本官不是来听你号丧的,若是再说出干货来,你可以走了!”
薛亮臣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来要献给傅勋臣。
傅勋臣制止了准备去接的马弁,问薛亮臣道:“这匣子里是什么?”
薛亮臣答道:“是下官祖传的一座金佛,还请将军赏鉴?”
傅勋臣冷冷的看了薛亮臣一会,轻笑道:“傅知县,现在天下战乱未平,你原本大可以弃了官职一走了之,朝廷未必抓得住你,又何必贿赂本官呢?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薛亮臣解释道:“将军明鉴,现在天下未平,离了河曲县城,一介山贼盗匪就会要了薛某的小命,所以薛某不敢弃官逃跑;但留下来,薛某又怕朝廷追究薛某出任伪官的罪责,所以还请将军给薛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还想继续当河曲知县?”傅勋臣也不绕圈子,直接揭露了薛亮臣的真实想法。“却是做得好梦啊!想来刚才所谓这个官是建虏逼你做的,也是你编的吧?”还没等脸色大变的薛亮臣再做解释,傅勋臣突然话锋一转。“处不处置你是朝廷的事情,但眼下朝廷也一时没办法向河曲派遣知县,所以,你倒是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做得好,前罪皆免,乃至保全官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薛亮臣心头一松,急忙应道:“多谢将军抬举。”
傅勋臣打断道:“别急着道谢,让你做的事情不容易,要是做不到了,就别管本帅言而无信!”
薛亮臣咬牙切齿道:“还请将军吩咐,薛某豁出命来,也要为将军做到!”
“好,很好!”傅勋臣这才告知道。“你且先按一万人马计算,五天之内且为本军筹集两月的粮秣,但记住,不得引起河曲民乱,这,能不能做到!”
要知道河曲本身是很贫瘠的地方,如今又是小冰河时期,所以产出很低,要征募一万人马2个月的口粮马料,让薛亮臣确实觉得棘手。
可要是做不到,薛亮臣明白自己的下场,所以,迟疑了片刻后,他便毅然决然的应道:“能!”
傅勋臣摆了摆手:“那还不去办!”
薛亮臣乖乖退下了,但离开时匣子却留了下来,对此,傅勋臣并没有叫住他,这就让他进一步放下了心。
只是,一座金佛只能为薛亮臣争取十天时间,所以,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于是乎,薛亮臣前脚刚离开县衙,后脚就来到了本县唯一一座茶楼之中。
进了茶楼,上了内里雅间,薛亮臣还没有看清楚在座的人,就听有人问道:“傅大人,新来的总兵官怎么说?”
薛亮臣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便回复道:“黄老爷莫急,容本官慢慢道来!”
说话间,薛亮臣转到众人面前,仔细扫视了一下,只见全县的士绅都已经到齐了,就算本人没来,代表也到场了。
见状,薛亮臣清了清嗓子,语气凝重的说道:“新来的傅总兵官提了要求,说,要让朝廷不追究我们附逆附虏的罪责,得确保了他的军需。”
说着,薛亮臣伸出三个指头:“一万人、一千匹马骡、三个月的口粮和马料!”
在场人听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粮秣,到哪去搞啊!”
薛亮臣喝到:“还没完呢!”
场面一静,就听薛亮臣继续道:“傅总兵官说了,不得扰民,也就是说,这笔支出得各家分摊了,不可向百姓征收!”
一名士绅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这是要我们破家呀!什么总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