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光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的夜晚,阳武口上空的残月被浓密的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于是下半夜的时候,数百名蒙古兵偷偷摸摸的向明军阵地摸去,但谁也没想到明军已经提早一步撤退了,因此,蒙古兵兵不血刃的就夺取了阳武口一线。
“跑了?”得到消息的善巴有些吃惊的看向身边的滕机思和固穆。“这是怎么回事?明军不是说要彻底堵死我们吗?怎么就跑了呢?”
滕机思的表情有些古怪,对此,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固穆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滕机思点点头:“有很大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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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滕机思试着分析道:“明军的强硬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而以其作战时的情况来看,也应该不是火药耗尽了,所以,明军突然撤出只要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也担心我们通过雁门山的陉谷逃往大同南境,因此才主动放弃了阳武口这个要点。”
善巴听明白了滕机思的意思:“也就是说,明军撤退是为了引诱我们前往宁武关!”
“对,”滕机思回应道。“从阳方口到宁武关走山路差不多要五十里路,虽然距离是不远,但我们三部几万人开过后,再想回头就难了!”
是的,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已经接到消息,说东南两面明军都有异动,所以,其他逗留在晋中的蒙部也已经准备北上了,因此一旦土默特左右翼及苏尼特三部深入到恢河谷地、后面其他蒙部又次第赶到的话,那三部就见堵在宁武关内、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了。
固穆有些头大的探问道:“那,我们不去宁武关?”
滕机思琢磨了一会,确认道:“不去宁武关,去崞县以北和代州以西!”
滕机思见善巴和固穆有些犹豫,便解释道:“明军肯定在宁武关有防备,那就让其他几部去开路吧,他们真能突破宁武关的话,我们无非是跟着他们后面而已;并且在他们攻打宁武关时,我们也能试着攻打雁门各隘,用南蛮子的话说,这叫做双管齐下!”
“那万一,其余几部无力突破宁武关,而我们也打不穿雁门各隘,该怎么办?”
滕机思看了看问话的善巴汗,苦笑道:“那就只能走静乐这条远路了。”
其实真要是两条路都走不通的话,漠南蒙部还可以沿着滹沱河谷地-飞狐陉或寿阳-平定州-井陉这两条路东出太行,并进入直隶后再想办法北返,但问题是,现在晋中各蒙部都不知道直隶的情况,更猜测明军已经击败了几十万的清蒙联军,并因此高估了明军的兵力,是不敢贸然东进的。
善巴还没有做出决断,固穆却意外抢先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
见固穆决断采纳滕机思的意见,善巴便也跟着松口了:“我们三部既然联手,那继续一起行动吧······”
一场不战而胜的夜袭,促使了土默特左右翼和苏尼特部向崞县、代州方向移动,而在阳方口这场夜袭打响的同一时刻,爱新觉罗·务达海也策动了对朝军运粮队的袭击;并且,在务达海的有心安排下,这场袭击实际就发生了距离凤凰城不到10公里的地方,以至于凤凰城内的朝军都能看到战斗时被清军发射的火箭所点燃的朝军粮草车的火光。
“堂上!要不要派兵去救援运粮队?”
对于部下的建议,老奸巨猾的李时昉摇头道:“清虏的援兵到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朝军将领骤然变色,只有崔别将凭着自己是李时昉的心腹,向李时昉探问道:“堂上何以见得清虏的大队援兵开到了?”
李时昉回复道:“你们不觉得这把火是烧给凤凰城内的我们看的?”
在场的朝军将领脸色一变,没错,粮食对清军来说也是宝贵的,清军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用火箭加以焚烧呢?这分明说明这次攻击的目标并非仅是朝军运粮队,而是想把凤凰城守军给算计在内了!可要算计凤凰城守军,那清军可就不是之前的两三百杂兵了,一定是得到了必要的增援,且增援兵力不少。
“这就对了!这两天清军对我们樵采部队的袭扰增多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清虏换了袭扰方式,现在看起来,是清虏来了新的指挥官和新的援军。”一名朝军将官在想明白后,大声吹捧起李时昉来。“还是堂上慧眼如炬啊!”
李时昉却没有理睬这名溜须拍马的朝将,只是说道:“都散了吧,明天天亮后再派兵出城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些幸存者。”
大多数的朝军将官都奉命离开了,但站在一旁的从三品副领崔明武却没有走,并且还出言提醒道:“堂上,若是运粮队屡屡被清虏袭击,我们在凤凰城也坚持不了多久的;再说了,眼睁睁的看着运粮队遭到袭击,却不救援,军心只怕是不稳啊!”
李时昉沉默了一会,挥手让身边的亲卫等都退远了,这才对崔明武说道:“节斋啊,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打下去吗?”
朝鲜打满清,那是趁着辽东空虚打一个时间差,否则单以朝军的实力,根本是没可能打过相同数量乃至略少一些的清军的;但现在清军的援军次第开到,很明显,盛京方面是得到了援兵,虽然不知道这些援兵是怎么来的,可来了,就证明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