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三位汗王,前行探马报告,代州、崞县方向已经悬挂起了大明的旗号!”已经在蒙部攻击下变为焦土的原平镇内一处残存的建筑内,土默特左翼王公善巴、土默特右翼王公固穆、苏尼特王公滕机思三人坐在一起听取了己方前锋兵马的通报。“另外,沿阳武河上行,阳武口方向也发现了明军旗号。”
从晋中撤往代北,雁门关自然是最便捷的道路,接下来就是沿阳武河上溯,经阳武口至宁武关,等到了宁武关则可以有两条路选择,一个是走朔州而大同,另一个就是神池、五寨而偏关;但如果一开始就设定目的地是偏关的话,其实沿汾河上行,也是可以的。
不过,走汾河沿线的话有两个较大的问题,一个是汾河河谷陡峻,不合适牧民驱赶被俘人员行动,另一个是静乐、岢岚、岚县等地有明一代设置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军堡,虽然眼下守卫这些军堡的军兵早已经星散,但当地百姓利用军堡固守一样能给漠南蒙部北撤造成障碍;所以,经过善巴三人合议后,最终决定还是走忻北两路。
可现在的问题是,忻北两路目前似乎都被明军给堵上了,这就让土默特和苏尼特的高层产生了某种不妙的联想。
“看起来,清廷的确是战败了!”滕机思旧话重提道。“否则明军不可能冒着与我们硬拼的威胁,刻意来堵防我们!”
善巴皱眉道:“清廷是否真的战败对我们并不重要,我们的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该选哪条路北归!”
固穆眯着眼睛说道:“雁门关太过险要了,还是走阳武口、宁武关那边吧,正好我们来的时候,也是从那边进的,情况更熟悉一些。”
善巴表示了同意,而滕机思想了许久也表示了同意,于是,三人便调集了三千兵马率先向阳武口方向攻去。
阳武口,古称羊武谷。北宋时,杨业在峪内建过军寨,所以也称过“杨武峪”。
据《崞县志》载:“阳武峪,在县治西南六十里,两山夹峙,隘口漱流,石栈中通,危峰峭壁,拔地参天,俨然如花表之捍门。内镇阳武,外距宁武、偏关,西南跨唐林,东北抵雁门。巍巍天险,形胜之衢也。通志:崞县有阳武石门之险。”
正因为阳武口特殊的地理形势,历史上多有战事在此发生。
譬如,《旧唐书·代宗本纪》就有“十三年春正月戊辰,回纥寇太原,鲍防与之战,我师不利;二月庚辰,代州都督张光晟击回纥,战于羊武谷,破之”的记录。
又譬如,《崞县志》记载,“后唐清泰三年,辽太宗由阳武峪入抵太原,败唐兵”。
宋代,阳武口又多次成为宋辽交战的战场;到了明代,俺答多次经由阳武口入寇;崇德年间,清军入寇山西时也是走的阳武口;由此可见,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但眼下据守此地的仅有燕山师的1300名官兵。
而这1300名官兵中,真正的战兵仅有800,好在同时还有师属骑炮团15门1.5寸骑炮助战,否则无论如何是守不住这处要点的。
是的,燕山师战兵装备了大量的六管前装线膛短火铳,但短火铳的射程非常有限,并不足以在远距离上阻止蒙部的冲锋,因此这种情况下,骑炮的作用就无限放大了。
当然,阳武口最宽处不过140米的有利地形也极大的方便了燕山师的守备,更不要说提前赶到设防的燕山师并没有浪费时间,一早就利用河冰在河谷内设置了多道高矮不一的胸墙,以阻碍蒙古兵的驰骋及充当防御用的矮城垛。
“明军早有防备!”从原平出发到阳武口,一共不到25公里,对于骑兵来说顶多也就是1个半小时的路程,就算山路难行,无论如何2个小时也到了,但到了之后,看到面前明军的防御,土默特左翼的骑兵指挥官阿台就有些傻眼了。“看起来我们得硬拼了。”
土默特右翼派出的指挥官特鲁看完也一阵摇头:“只怕不太好打!”
来自的苏尼特部的龙衮苦笑道:“不好打,也要试试,否则回去怎么交代!”
没错,三千骑兵已经不算什么小数字了,直接被几道胸墙围住了,只怕回去是没办法交差的,所以,三人合计一番后,决定还是要打!
可怎么打呢?
有面前这些冻得坚硬如铁的低矮冰墙的拦阻,显然纵马直冲明军阵地是不可能的;而覆土填埋,似乎也没那么多时间,更不要冬季的土壤也冻的严实,挖掘起来困难;至于翻过几座山头绕到守军后方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相对陡峭的山坡与频繁的上坡下坡并不合适蒙古人的战马行动;所以阿台三人经过商量后,决定下马作战。
下马作战当然是不得已的选择,毕竟对马上民族来说,没了马,战力的一多半就没了,但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只是阿台他们并不知道,明军也是骑兵,因此现在大家的情况是半斤八两,然后一个兵多,一个炮利,所以,最终的胜负还要打过再说了。
“蒙古兵上来!”看着那些穿着臭羊皮袄的蒙古兵翻越过一道二尺(0.68米)高的矮冰墙,向自己扑来,队长、棚长们下达了作战命令。“准备迎战!”
燕山师的战兵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军刀和短火铳----燕山师的骑兵某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