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炮战“胜利”的清军其实也不好受,不,不是因为其等在炮战中损失了7门宝贵的红衣火炮,而是因为他们手头的炮弹和火药消耗过大,目前已经所剩不多了。
“每天,每位大炮只能发射两枚炮子,”麻吉哈有些头疼的看向两位炮队指挥官。“怎么炮子和火药用的那么快?”
“主要是之前在大同姜总镇麾下攻打杨庭河时,也用了不少的缘故。”
其实清军炮队眼下的窘境,并不是由于在攻打羊亭河防线时消耗过大说造成的,归根结底应该怪济尔哈朗不好,是他没有给2个炮队提供必要的后续补给,这才导致了现在红衣炮队的弹药即将耗尽的局面;可谁又能怪这位满清的郑亲王忙中出错呢----其实也未必是济尔哈朗忙糊涂给忘了,也有可能是济尔哈朗根本就没想到炮队的消耗会有那么多,因为在济尔哈朗看来威海卫和鳌山卫的防御工事不可能比当年的玄城卫、博和哩更坚固了,20门火炮出场,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完全没有想过还会出现炮火无效及相互炮战的场面,更没有想过炮弹和火药的消耗会有那么惊人----所以,炮队方面就只能把责任推到了姜瓖头上。
炮队不敢把责任归罪于济尔哈朗,麻吉哈这个正统的满洲旗人也是不敢的,甚至连完颜·叶臣也是不敢的,所以,麻吉哈只能淡化处理:“弹药的事,稍后本官会禀明固山额真大人,请固山额真大人给郑亲王发函索要炮队补给,但在补给抵达之前,你们要想办法维持了炮火,哪怕偶尔打上一两炮也是对其他各营的支持。”
麻吉哈的话还没说完,一名前卫在帐外通报道:“主子,固山额真大人派人前来传令。”
“请他进来!”
一名壮达走了进来,麻吉哈一看,笑了起来:“是叶尔达啊,说吧,固山额真大人有什么命令!”
壮达冲着麻吉哈行礼后,言道:“祖可英大人在攻打南城外各处时,颇有些阻碍,所以,主子下令调炮队驰援南面!”
麻吉哈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原样:“炮队目前也没有什么弹药了,调往南城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叶尔达目无表情的回复道:“这是固山额真大人的将令,梅勒额真大人是不想执行吗?”
此时满清军队中的军纪森严,即便是只差了一级,要是敢抗令不遵的话,一样可能被拉出去砍了,所以,麻吉哈只能应道:“不敢,下官自是要遵从固山额真大人的命令的。”
说到这,麻吉哈冲着两名炮队牛录章京说道:“还不去执行命令!”
两名汉军旗的牛录章京领命后,退了出去,此时就听叶尔达再次开口道:“主子说了,告诉麻吉哈,没了炮队一样打仗。”
麻吉哈苦笑道:“你去回禀固山额真大人,就是本官知道该怎么打了······”
叶尔达走了,麻吉哈走出营帐,看着远处的威海城头陷入了思索之中,良久后,他问左右道:“本军手中还有多少填壕尼堪!”
左右回复道:“主子,填壕尼堪都被固山额真大人调派给了祖可英大人,目前本军中只有充作辅兵的尼堪三百、阿哈三百!”
麻吉哈目光一凝,当即咬牙切齿道:“把那三百充作辅兵的尼堪都拉出去填壕了,要是这些尼堪死光了都没把壕沟填上,就让绿营兵去填!”
是的,阿哈可是八旗老爷们的财产,与之相比,绿营兵才是外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当然,绿营兵们肯定不想当耗材的,所以,领受了命令的他们理所当然的选择先迫害比他们更弱小的辅兵;只见,在绿营兵的威胁下,以为当了辅兵后就能不用填壕的山东百姓哭哭啼啼的背着土袋向威海卫北门外的城壕行去。
最终这些之前见过同乡同伴在填壕过程中被明军或清军督战队毫不手软的杀死当场的清军辅兵们,在恐惧心的驱使下,背着泥袋土包癫狂的在战场上跑动着,或侥幸将泥袋土包丢到了实际并不太宽太深的城壕之中,或在半途中被明军用弓箭、火铳给射倒在地。
自然,也有人跑着跑着假装自己挨了明军一铳,倒在地上就不起来的,但除了这些装死者以外,那些侥幸完成任务的辅兵却没有得到与之前一样的退下休整的权力。
在持刀拿枪的绿营兵的威吓下,在争辩无果、反而在狂性大发的绿营兵屠刀下白白丢掉几条性命后,已经注定成为炮火的这群清军辅兵,不得不又一次背负起沉重的填充物,重新踏上了十死无生的填壕之路。
只是,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的生存智慧,所以,更多的辅兵冲到半道上就故意摔倒装死,但由于表演的太过,所以,绿营兵便毫不客气的抛射弓箭,将一大批装死者变成了真正的尸体;可这么一来,原本就不多的辅兵迅速消耗完毕了。
这时,在汉军旗兵马的威逼下,刚刚的加害者现在变成了受害人······
天色黯淡后,双方结束了今天的战斗,这个时候,部分侥幸死里逃生的辅兵开始小心翼翼的爬过了已经填埋完毕的城壕,摸到了威海卫城下哀声求救。
“放绳子,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吊上来。”说实在的,杨振也好、曹同灿也罢,亦或是燕国勋及济州师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