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三年四月三十日,明军黄河水师突然对孔家集、陈桥镇、王稼店等黄河北岸的渡口展开了攻击,一举摧毁了数百艘清军控制下的各色船只,并火焚了位于丰水与黄河交汇处的孔家集,而这只是明军黄河水师对河北攻击的开始。
这不,当年的五月七日、五月十一日、五月十四日,明军黄河水师又先后攻击了原武、温县、孟县境内的沿黄渡口,做出一副彻底掌控黄河水权的态势来。
在黄河水师频频攻击河北目标的同时,郑州方向的明军高杰部、归德方向的明军刘肇基部相继开始摆出一副外松内紧的架势来,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作为明军北伐的先锋,立时登船北进,因此引起了河北清军的高度警觉。
就在清军加强黄河北岸防御的时候,数百艘大型漕船于五月十五日,逆流而上,抵达了考城一线;观察到河上明军漕船毫不掩饰的行动后,清军心中的那根警弦算是彻底拉紧了,以至于济尔哈朗一方面紧急下令姜瓖、石廷柱、准塔三部立刻放弃当前任务,前往一线协防,另一方面又紧急向清廷飞报,请求将已经北上的5万兵马调转归建。
而在清廷做出是否要将北返兵马重新南调之前,倍感手中兵力不足的济尔哈朗又紧急命令金砺、耿继茂两部各自抽调2000兵马驰援马光远部;同时济尔哈朗还严令,得到增援的马光远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攻克峄县,进而把所部推进到骆马湖边上,以便威胁宿迁、清河、淮安方向,迫使明军加大在东线的兵力,变相削弱明军主力可能用于北上的力量。
接到济尔哈朗的命令,强攻峄县多次未能得手,且因此不得不将强攻转为围困,进而在峄县城下耽搁了近2个月的马光远有些挠头了。
是的,耿继茂和金砺是不可能明着违抗济尔哈朗命令的,然而不能明着抗令,私下去却不见得不会消极抵抗,毕竟,由于沂蒙山区的阻隔,从登莱北部、胶东赶到峄县,那可得绕一个很大的圈子,沿途还有没有肃清的反清武装出没袭扰,援军走的慢些,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援军可以慢慢来,可济尔哈朗的命令却不能被耽搁了,因此,马光远只能拼命了。
当然,要拼命,自然不是拼马光远的命,而是拼新附军及汉军旗的命,没错,马光远再舍不得,这次都要把老底子给拿出来了。
于是,从五月十六日开始,马光远部对峄县的进攻频率和进攻强度陡然升级了,而在清军不惜工本的攻击下,勇士营第二战兵营的情况出现了恶化。
“营长,火药快用完了。”
其实眼下还不单单是火药快用完了,关键的是,战斗兵的伤亡也已经积累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程度,以至于归真卿已经把辎重兵都派上了一线作战,但饶是如此,勇士营第二战兵营的一线战兵数量还是从原来的2500人下降到了现在的1900人都不到了。
“是时候放弃城墙了。”归真卿对身边几位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的团长说道。“跟这伙打巷战,另外,告诉儿郎们,火药省着点用,尽量使用弓箭。”
归真卿这话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因此第十一团团长张鸿生毫不客气的顶撞道:“归营长,是不是放弃城墙,你说了算,但清虏现在上来的都是假鞑子,一个个都披着甲呢,弓箭破甲的效果那么差,不用火铳打,那就要用命去填,这太不合算了吧,奴军也不人,朝廷编练他们也不容易的。”
第二十一团团长贾汉复是从漕军系统调入京营的,因此不敢像张鸿生一样顶撞归真卿,所以,只是问道:“营长,眼下我们已经在峄县坚持二个月了,为什么徐州的救援兵马迟迟未到,是不是朝廷已经忘了我们了?”
第二十二团团长李一晦在之前的守城战中不幸殉国,该团团副常礼也在战斗中负了重伤,因此目前暂时负责第二十二团的是归真卿的副手欧阳康,作为第二战兵营的营副兼代第二十二团团长,欧阳康自然是要站在归真卿一边的。
故而等贾汉复说完之后,欧阳康替归真卿回应道:“勇士营也是京营,陛下断没有轻易放弃的可能,之所以援军未来,说不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发生,搞不好现在外面已经是几十万人在大战了,想来,只要外面有了明确的输赢,我们这也就有了结果。”
第三预备战兵团团长俞三才有些担心的说道:“营副的意思是不是说,外面的大战,朝廷已经败了,所以,我们才没有援军的!”
欧阳康显然是被俞三才的理解能力给吓住了,所以无言以对,倒是归真卿呵斥道:“朝廷怎么可能吃败仗呢,别tnd胡思乱想了,更别把心思挂脸上,让下面的儿郎担心害怕。”
俞三才不以为然道:“黑奴兵是不会害怕的,朝鲜兵倒是要防着点,不过清军该不会对他们手软的,所以,朝鲜兵也是没有退路的。”
俞三才说的很对,勇士营第二战兵营在这2个月的峄县攻防战中,至少打死打伤了马光远部2000~2500人了,如此大的损失,足以让马光远部上下恨得咬牙切齿,因此一旦清军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是绝对有可能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屠杀的。
有大屠杀这种威胁存在,就算是第二战兵营里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