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张帅!”
“原来是国梁啊!”已经抢先一步率营指挥部及营中军团与正军师汇合的张茂德,跟姜进勇也是有过几面之交的,知道姜进勇在朱由崧心里也是挂了号的,所以很是客气的请姜进勇坐下,然后关切的问道。“听说,刚刚你部跟多铎打了一仗?”
“是!”姜进勇苦笑道。“打了一仗,但损失很大,折了三百多弟兄,就只干掉对面五十人而已。”
张茂德安慰道:“能跟多铎一路逃到这,剩下的都是坚毅之辈,是清廷可以仰仗的骨干力量,一下子被打掉了五十人,多铎怕是也憋屈的很呢!”
姜进勇现在挂一个指挥使兼游击将军的头衔,但张茂德已经是总兵官了,两人的身份已经拉开了根本性的差距,所以,姜进勇不敢在张茂德面前居功:“这也是因为羽林营紧追不舍,让这伙建虏没了精气神的缘故,真要是往常遇上了,游击营这边能留下十个、二十个就非常不错了。”
姜进勇说的没错,游击军真要遇上了甲胄齐全、马力充沛且有足够兵力的八旗军的话,说不定人家一个波次就能打崩了游击军,到时候就会是一边倒的屠杀,游击军就算拼死,能杀伤十几、二十几个八旗兵就很难得了。
张茂德可不想听姜进勇的吹捧,便转移话题道:“游击营这边还能打吗?”
见姜进勇一番不明所以的样子,张茂德身边的杨存孝解释道:“羽林营辅助骑兵去追击分路逃跑的其他多铎残部了,一时间没办法赶过来,所以为了避免这伙多铎残部从羽林营眼皮子底下逃脱,希望明天一早,游击营能再拖住这股清军。”
姜进勇眯着眼睛问道:“张帅需要游击营拖住这股清军多久?”
“根据骑马夜不收队的报告,清军宿营地羊山距离羽林营宿营地有近三十里地,羽林营明日一早会寅初(03:00)起床、寅中(04:00)出发,然后以强行军标准开进,大约卯时初刻(05:30)开到,为了避免羊山清军在同一时段或更早时段出发,羽林营这边希望游击营能至少拖住清军一个时辰。”
姜进勇为难道:“羊山距离游击营目前的驻地也有二十多里,以游击营正常速度,走完这二十里至少需要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如果清虏是明天寅初出发的话,羽林营得在丑初(01:00)就行动了,但这还不保险,最好是子中(00:00)起床,子时三刻(00:30)就出发,这对游击营将士来说,似乎有些做不到。”
“不,下官不是畏难,而是怕到时候误了张帅和陛下的大事。”看到张茂德和杨存孝脸上闪过的一丝不悦,姜进勇急忙解释道。“真要漏走了多铎,下官就算是当场战死了,也担不起这个罪名啊!”
张茂德理解道:“国梁,我知道你手下那帮子兵实际是乡兵义勇的底子,搞不好还不如浪士队好用呢,但这一仗时分关键,可能是我们在多铎与准塔汇合前,拦阻他的最后可能了,你总不能让羽林营在精力体力不济的情况下打一仗吧。”
杨存孝一唱一和道:“考虑到清军不战而逃的可能,羽林营必须保留追击的体力,所以,还请姜指挥使,勉力为之。”
张茂德和杨存孝说的是有道理的,所以,姜进勇再三权衡后,探问道:“如果清军见到我们也不应战,直接逃走怎么办?”
杨存孝答道:“可以让清军马队跑,但至少清军步队你们要拦下了。”
姜进勇点头道:“成,那下官这就回去,安排明日一早的阻击。”
张茂德不好意思道:“让国梁来回奔波了,来人,拿着吃食过来,让姜指挥使路上食用!”
姜进勇一路奔波,水米没有粘牙,此时还真饿了,便笑道:“这顿不算,明日大捷后,张帅可要请我和游击营的儿郎们吃顿好的。”
张茂德庄重的许诺道:“抓住了多铎,酒肉管饱······”
“啊!”多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随即踢了一脚身边睡得死沉的侍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被多铎一脚踹醒的侍卫疲倦的爬起来,然后跑远问了一下警戒的士兵,回来向多铎报告道:“主子,现在是寅时初刻(03:30)时分。”
多铎问道:“你听到有什么动静吗?”
侍卫摇头道:“奴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刚刚问了哨兵,也没听到有动静。”
有些精神衰弱的多铎却咬定道:“不,有动静,南蛮子追过来了,让所有人都起来,吃了朝食,我们立刻出发,赶往徐州与准塔汇合。”
侍卫有些吃惊,但多铎抄起身边的马鞭就挥了过来:“该死的,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左推一个,又踢一脚,把包括爱新觉罗·赖塔、完颜·车尔布、纳喇·南楮的一众八旗军将弁兵士都叫了起来。
但八旗军也不是铁打的,这些天下来一个个身心俱疲,所以,动作很是迟缓,直到寅时三刻(04:30)才喂好了马、吃完了早饭。
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多铎见大家伙收拾停当了,便牵马步行走在了队伍的头前,但一众八旗兵又怎么能让多铎领路呢,所以,几个老兵打着火把走在多铎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