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吏部关于晋升你为户部郎中的奏疏被陛下否了,所以根据陛下的意思,吏部会安排你出任福宁知州。”
在另一时空中,沈廷扬也算是坚决抗清的大明忠臣,那么朱由崧为什么要打压他呢?
难不成是因为沈廷扬在对日贸易上,是福海号、大虎屋的竞争者吗?
亦或是为了替黄蜚出气?
首先可以明确一点,江户幕府和日本各藩大兴海防后,福海号由于有先手,所以吃下了最丰厚的军火订单,但沈廷扬等其他中国商人也稍后也向日本出售了不少火炮和船只,算是抢了福海号的蛋糕。
但说朱由崧是因为这个才打压的沈廷扬,那也是太小看了朱由崧了,要知道福海号缺少足够的货物,根本是吃不下整个对日贸易的,所以根本不在乎沈廷扬是不是江南士绅的对日贸易代理人,也不在乎沈廷扬是不是从福海号手中抢了生意----去了沈廷扬还有登莱、天津、宁波、台州、福州、泉州等地的商人,朱由崧要是竞争不过人家就大动干戈,岂不是让所有参与对日贸易的海商都胆战心惊、身感同受了吗?
所以,朱由崧打压沈廷扬,并不是因为商业上的冲突,至于为黄蜚出气那也是说笑而已,要知道,虽然几乎可以肯定,沈廷扬名下沙船在崇明岛附近与黄蜚舰队发生冲撞,进而导致沉船,是沈廷扬手下故意挑衅阻拦的结果,但若是不能彻底剪除和吞并了沈家船队,单纯把沈廷扬调到外地任职也是没有用的,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此,朱由崧要打压沈廷扬,实际上是因为沈廷扬,眼下是东林党的大金主、大水喉,他的名气都是东林党帮他吹出来的;更是因为崇祯年间东林党攻击朱由崧的部分“弹药”是沈廷扬提供的;所以,现在是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不过在表面上,朱由崧做的还是比较到位,这不,根据司礼监第一秉笔卢久德的提议----其实也就是朱由崧本人的意见----吏部已经同意调整直隶州知州与散州知州的品阶。
原先,直隶州知州与散州知州都是从五品,之间并未有明显的高下,但现在直隶州知州的品阶晋升为了正五品,散州知州的品阶降为了正六品,并且今后散州下不再辖县,只有直隶州和府才继续下辖县级单位----为此,朱由崧还专门敦促户部制定标准,以衡量面积多大、经济总量平均达到多少的县才可能升格为散州。
由于这番更定,所以,沈廷扬虽然没能当上正五品京官郎中,但好歹也成了正五品的外官,正式成为了大夫级别的官员----没错,正五品以上才是刑不上大夫的大夫,从五品及以下顶多算是士,政治待遇完全不一样的。
沈廷扬却没有因为升官而高兴,反而一脸凝重的对吏部文选司主事陈子龙说道:“人中,福宁知州,我是不能当的,我担心,我一旦南下了,有人就会对沈家船队下手了。”
沈家船队以太仓、崇明为基地,位置非常关键,一旦有事,不但可以迅速西进,封锁京杭运河,截断南北对南京的增援,进一步还可以封锁南京江面,对南京进行威慑,而且还可以迅速运送苏州、松江等地的兵马出现在关键的位置上,已然是朱由崧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沈廷扬坚定的认为,自己现在不能走。
陈子龙却有些不以为然:“比之济州水师,沈家船队如何?”
沈廷扬言道:“的确比不得济州水师,但济州水师远在东洋外海,对当今陛下来说,可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沈家船队就在肘腋之间,所以,必有动作。”
陈子龙却大包大揽的告诉沈廷扬:“季明,你尽管放心南下任职,我们会替你看着沈家船队的,绝不会让陛下有机会染指。”
说到这,陈子龙还通告沈廷扬道:“漕军那边也有眉目了,所以,你也别太过担心······”
沈廷扬当着陈子龙的面没说什么,转头就去了光禄寺卿黄道周那边,并明确把自己的担心跟黄道周说明道:“黄得功部现在开到了安庆,据说还要进一步开到黄州,黄蜚所部目前已经调到了九江,这些都是针对左良玉部的,一旦陛下腾出来来解决了左良玉,我辈危矣;所以,我决不能这个时候南下当什么直隶州知州,若是不能留京,那我宁可自请致仕。”
黄道周一贯对朱由崧不满,所以,很是支持沈廷扬的意见:“季明,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其他人那里我去替你解释,你自回崇明休息,等有合适的位置,我再让金铭召你回京······”
得到黄道周的支持,沈廷扬便直接辞官不做了。
“什么?沈廷扬辞官回乡了?”朱由崧得到报告后,也十分的惊讶,随即,他想到什么,问道。“吏部关于江淮巡抚的人选,有决议了吗?”
“回皇爷的话,”今日轮值在朱由崧身边的卢久德报告道:“吏部有意推举黎元宽出任淮抚漕督!”
“黎元宽有兵事经历吗?”
江北那是要打仗的,如果没有军事方面的经验,朱由崧可不敢把江淮的防务交给对方。
卢久德就事论事道:“先帝时,此人曾经出任过兵部郎中,但任职不过一年,便调浙江提学副使。”
提督学校官亦称“提学风宪官”,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