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九月,李自成、罗汝才联军撤离开封,向西转战,当月内边连下郏县、巩县、孟津、汜水、长葛、遂平、西平、光州等州县,明廷急切之下,便督调新任总督陕西三边军务的孙传庭率部出关镇压。
早在崇祯十二年,孙传庭便已经是保定总督了,但其与内监大珰高起潜及时任兵部尚书的杨嗣昌一直不和,然后被两人诬陷下狱,直到崇祯十五年正月才被崇祯皇帝开释,并重新任命为兵部右侍郎。
随后,孙传庭受命领京营士兵驰援开封,但走到路上就接到了原陕西总督汪乔年战死的消息,于是孙传庭又受命出任陕西总督,到陕西练兵;但问题是,孙传庭到陕西才短短几个月,虽然招募了一支军队,但训练程度很差,根本“不堪用”,然而现在的崇祯皇帝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因此不管不顾的强令孙传庭出兵。
孙传庭无可奈何,只好勉强带兵东行。
崇祯十五年十月,孙传庭率部“逾太行、由汜水渡河而南,潜行山中,出禹州”,当时李自成部正在郏县以东地区修整,双方相距甚近,便打了一仗;孙传庭令总兵高杰为中军、总兵牛虎臣为前军、总兵左勷领左军、总兵郑嘉栋率右军,设伏迎战李自成部。
交战开始的时候,牛成虎部假装失利,将闯军诱入伏击圈中,由其余明军蜂起攻击,进而将闯军打得大败,但未曾想闯军失败后,将“甲杖军资”丢的到处都是,穷疯了的官军当即就开始疯抢这些财物,然后闯军抓住机会,立刻实施了反击,最终反败为胜,击败了孙传庭部。
孙传庭见状,只能逃亡巩县,再由“孟入关”,逃回了陕西。
因为在打这一仗的时候,天降大雨,明军“粮不至,士卒采青柿以食,冻且馁”,因此,时人为了与一年后发生的另一场郏县之战做区别,便嘲弄的把这一仗称为“柿园之役”或“郏县柿园之战”······
朱由崧看在泪眼汪汪,但内心雀跃的次女苦笑道:“二丫头呀,父王这里就这样吧,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且去给你祖父、继祖母磕头道别吧。”
坐在朱由崧身边黄氏等了朱由崧一眼:“世子爷,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迫不及待的要赶女儿出门。”
朱由崧却意味深长的回复道:“我的确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孩子们都想办法送走了。”
黄氏和朱淑英的生母邢氏一惊,便有些不安的问道:“世子爷的意思是,怀庆这边也不安全了?”
朱由崧假意轻松的笑了笑:“眼下的问题还不是很大,但流寇势大却是不假,一旦天下倾覆,你们也是知道的,覆巢之下无完卵呢!所以,必须狡兔三窟才好。”
说到这,朱由崧冲着同样面露惊慌之色的朱淑英说道:“二丫头,你放心,朝廷已经批准按你姐夫的前例,让化蛟去南监读书,到时候你就陪过去,到了南京就安全多了。”
其实朝廷除了答应让宁化蛟纳粟入监读书外,还同意已经完成南监学业的郑森带着朱淑娇回南安老家居住----朱淑娇的郡主府由郑芝龙掏钱修建----但两个女儿离开,显然并不足以让朱由崧满意,所以朱由崧已经决定稍后再次向崇祯皇帝上疏,申请移藩南昌。
朱淑英却担心的说道:“那爹爹和母亲这边怎么办?还有大哥,瑾弟会不会有危险?”
朱由崧摆摆手:“这些事由你爹爹我来操心,你不用管了,乖乖的出嫁吧。”
在朱由崧的再三催促下,朱淑英向他和黄氏、邢氏磕了头后,依依不舍的去给福王和邹妃道别了。
等朱淑英走了之后,朱由崧跟邢氏说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在邢氏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朱由崧说道:“我准备推动瑾儿归宗!”
邢氏的脸一下子煞白起来,没错,朱熿不是她和朱由崧的亲生儿子,但问题是,也好歹收养了十四年了,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感情早已经深厚了,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朱由崧也是有理由的:“刚刚我说了,长远的形势非常不好,但至少江南还安慰一些,所以,若是瑾儿能回到老二膝下,至少能保住性命,所以,你我不能因为舍不得而害了他。”
邢氏潸然泪下道:“道理我懂得,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啊!”
朱由崧伸手在邢氏的肩头捏了捏:“即便现而今不走,你我又能陪他一辈子吗?”
朱由崧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山在屋外急匆匆的说道:“世子爷,北京急报,清虏再次破关。”
清军这次破关除了是针对明清议和不成的报复----崇祯十五年初,根据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推荐,崇祯皇帝秘密派兵部郎中马绍榆出关与皇太极议和,当年六月末,马绍榆把清廷递交的议和条件上报了兵部,随即相关事宜被某个知情人捅到了朝堂上,导致百官哗然,崇祯皇帝不敢直面非议,便归罪于陈新甲,将其处死,但这么一来,和谈也就无疾而终了----也是在以欲盖弥彰的方式故意炫耀清军武力,籍此掩盖清军在松锦之战中的巨大损失。
不过,眼下明军连剿灭流寇的兵力都凑不出来,显然是没办法应对清军的进攻的,也因此,在邢氏面前,替朱由崧刚刚的话做了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