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黄河河冰已经部分开始消融了,河面上的冰层已经无法负重,根本不合朱由崧看了看福王,心说,要不是自己计划周密,福王才是第一个被流寇杀死的大明亲王,哪还能现在坐在这侃侃而谈呢?
但福王显然不知道朱由崧的想法,还在那边感叹呢:“熹庙过去才几年呢,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国将不国了。”
郑王朱翊铎也叹息道:“内忧外患呢,说句难听,如今天下已经有了鼎革之像,覆巢之下无完卵,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那天了。”
说到这,朱翊铎言道:“福王,在这种情况下,移藩其实没有任何意义,除非能去浙江、福建和广东,但这些地方里,除了杭州、广州尚可一去外,其他地方根本不值得去。”
朱由崧听完眼眉一挑,小心翼翼的问道:“郑王爷爷,是不是北京对我父王移藩之请有回音了?”
其实眼下福王府的情报网依旧完好,朱由崧也能比较及时的收获各地的消息----主要是黄河尚未解冻,相关情报的传递还有延误----但朱由崧这么问也是有道理的,毕竟郑王府在北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或可以跟福王府收到的消息,加以验证。
朱翊铎回应道:“这么短的时间,朝廷哪有可能决定得下来,不过消息嘛也是有一点的,只是移藩的阻力很大,南方各省出身的官员显然是不想福藩移封过去的。”
朱由崧苦笑道:“这也正常,早些年开始,各省就把我等宗藩当成麻烦了。”
福王想了想,对朱由崧说道:“世子,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你回洛阳看看,王府损毁的情况,实在不成,我们就回洛阳。”
是的,福王为自己和妻子修的陵墓就在洛阳,所以,福王事实上并不想移藩,之所以之前提出来,主要还是朱由崧的意见,但当时福王也是认可的,毕竟,李自成部依旧活跃在黄河以南,现在回去了,搞不好人家杀个回马枪,到时候谁能保证,还能第二次逃脱生天呢!
朱由崧应道:“是,孩儿待黄河化冻了,就过河去查看。”
适人马车辆通行的,所以,要南下查探,也得到了三月再说。
听完福王父子的对话,朱翊铎捋着胡子说道:“福王,别着急嘛,搞得好像本藩在赶你离开似的,传出去,我这个做叔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朱翊铎的话,福王不好回答,所以只能由朱由崧这个孙辈上去插科打诨了:“郑王爷爷,有道是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嘛,真要有什么对郑藩不利的谣言了,由崧当仁不让会替郑藩解释的。”
朱翊铎笑骂道:“本王还要你这个猴崽子出来解释吗?”
朱翊铎倚老卖老,福王父子也只能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了。
几个人正说着,钱禄悄悄摸到朱由崧身后,跟朱由崧耳语了几句,朱由崧摆摆手,钱禄退了下去,注意到这一幕的福王便问道:“世子,有什么事嘛?”
朱由崧回复道:“梁氏带着琯儿、娟娘从太谷赶来怀庆了。”
听说朱由崧的妾媵带着朱由崧的庶子、庶女从娘家赶来相会,福王歉意的跟郑王说道:“叔王,家里事,让你见笑了。”
朱翊铎理解的说道:“没事,由崧,你去见妻儿吧,想来他们也急着想见你呢。”
朱由崧便起身跟父亲与爷爷辈的郑王告了辞,然后心情同样有些急切的走了出去······
很快,朱由崧在自己的住处看到了妻儿,结果十六岁的朱慈煢和十四岁的朱淑娟看到朱由崧的身影就扑了上来,随即抱住朱由崧嚎啕大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一边哭,还一边说道:“爹爹,我们担心死了,真怕你出什么事了!”
梁氏的美目中也波光盈盈的,对此,朱由崧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别哭了,爹爹不是好好的嘛,好了,你们都不小了,别再让爹爹笑话了,把眼泪擦干了。”
两个孩子不好意思的离开了朱由崧的怀抱,各自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朱由崧则趁机来到梁氏面前,嗔怪道:“没收到我给你的信吗?不会开春后再来怀庆吗?这么冷的天走长途,你和孩子们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朱由崧的话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情话,因此梁氏忍不住也伏到了朱由崧的胸口痛哭起来:“世子爷,您不知道,那几天,妾有多么担心。”
朱由崧伸手拍了拍梁氏的肩膀,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好了,爷知道你是紧张爷,现在把眼泪擦干了,孩子们都看着呢。”
梁氏这才收声,从朱由崧的胸膛中挣扎出来,于是,朱由崧趁着梁氏擦眼泪的时候,扭头问几个孩子道:“你们给爹爹带什么礼物回来了?”
朱淑娟叽叽喳喳的说道:“有太谷的壶瓶枣、太原的老陈醋、晋中的黄小米、绛州澄泥砚、杏花村的汾酒和竹叶青酒、浑源黄芪、大同黄花菜······”
朱由崧哈哈一笑:“一大半都是吃的,我猜一定是娟娘替爹爹挑的。”
朱淑娟不依不饶道:“爹爹,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
朱由崧再次大笑了起来,笑完,冲着梁氏和儿女说道:“还愣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