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不满道:“怎么会这么少的?”
朱由崧继续解释道:“去年建虏破了临清、又扫荡了张家湾和河西务等地,顺和店在上述几处的支店都被清虏洗劫了,加起来损失了近十万两,这里面至少有七万两是客商的存银,见票即付的,所以得垫上去。”
说到这,朱由崧叫委屈道:“按照朝廷的制度,慈焈早应该移居世孙府了,可公中一直没有多少存银,所以,为了避免关键的时候拿不出钱来,儿子只好压着,不敢兴建世孙府;但慈焈眼看就大了,过两年差不多也要娶亲了,儿子正犯愁呢,到时候的开销怎么来!”
福王瞪了朱由崧一眼:“你自己的钱舍不得拿出来,非要占公中的便宜,这怪谁啊!”
朱由崧苦笑道:“父王,儿子这几年,多的时候一年要向海外运输四、五万屯民,少的时候也要运输一、两万人,开销极大,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钱来;再有就是,眼下朝廷已经同意儿子跟福建水师总兵郑芝龙结亲,明年十月,娇娇就要出嫁了,这嫁妆总不能太寒酸了,让郑家嘲笑本藩是个空桶子吧。”
福王点点头:“你倒也不易啊!”
福王还没往下说,边上的邹妃突然插话道:“世子,你的话多少有些不对吧?”
朱由崧不动声色的回应道:“还请王妃娘娘指正!”
邹妃是朱由崧的继母,从礼法上来说应该叫母亲的,但朱由崧非要称呼其为王妃娘娘,明显就是生份,对此,颇有些记恨在心的邹妃压抑住心头的不满,开口言道:“王府的账眼下是由世子管着,世子怎么说,我们也看不见,不知道真假,但有一宗却是大家伙都知晓的。”
朱由崧面无表情的听着,就听邹妃说道:“这些年世子爷从河南运输难民出海,用在船队上的钱,大约是世子府自己出的,但粮食应该是公中出的吧,以现在的粮价,这得值多少钱呢?就这么变公为私了,却舍不得为由渠和由桦花几个小钱,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在场众人听到这,心头一动,没错,前几年的事情不说了,就今年,就现在,朱由崧拿了多少粮食去招揽流民啊,这些粮食换成钱,可绝不是什么小数字啊!
于是,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朱由崧的身上,想看看他怎么解释。
然而朱由崧却看着福王不说话,正当众人以为朱由崧无言以对的时候,就听福王喝到:“王妃,老大不过动用了几万石杂粮而已,顶了天也就一万多两银子,我看没什么不妥当的。”
邹妃不满道:“一年一万多两,十年不就十二三万两了,更何况现在杂粮一石也六钱银子呢。”
“够了!”福王呵斥道。“老二、老三分府后,都拿到了产业和银子,老大是世子,他分过什么了?一年别说拿一二万两去办正事,就是他每年拿三万两、五万两去花天酒地了,那也是他应得的!别人不得质疑。”
咋听这话,像是福王刻意偏袒朱由崧这个长子,但细细分析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是的,众人之前都被福王世子府名下巨大的产业给耀花了眼,以为这些都是福王分给朱由崧的家底,以至于认为,眼下福王府名下的资产应该是三兄弟一起分享的公中财物,却忘记了,福王世子府的产业虽然开始是得到了王府的帮衬才起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朱由崧自己一手一脚经营出来的,跟公中资产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关系。
因此被视为三兄弟的共同资产未来实际是属于福王长支的----反倒与已经分府别居的朱由渠和朱由桦没有太多关系----进而作为明廷诏令确认的福世子,朱由崧现在从中使用一部分用来投资,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还没等当局者迷的邹妃清醒过来,一边的朱由渠便出来说道:“父王,事情既然说头了,要不拓殖小琉球的事就算了吧,儿子相信,就算今后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大哥也不会不拉我们兄弟一把的。”
见朱由渠抢先做了好人,挺着肚子的德庆郡王妃汤氏悄悄捅了丈夫一下,朱由桦因此也站了出来:“父王,二哥说的对,是孩儿冒失了,移民拓殖的事要不就先搁置吧,将来,等公中宽裕了,相信大哥不会不念得我们兄弟的。”
朱由崧暗自叹息,将来,将来就不远了,要是历史没有改变,崇祯十四年后,福藩一家人就要流离失所了,到时候,日子肯定更难了。
大局已定的朱由崧正在浮想联翩,福王已经摆了摆手:“老大我是放心的,好了,事情都说开了,且都各自回去吧,老大留一下。”
朱由渠冲着朱由崧笑了笑,带着一脸失望的江氏走了,朱由桦也颇有些尴尬的带着汤氏告退了,此时,朱由崧跟黄氏一使眼色,黄氏便带着白氏等人及几个孩子先行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福王冲着朱由崧言道:“老大,这件事别往心里去。”
朱由崧应道:“父王请放心,由渠和由桦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长兄如父,我不会跟他们有生分的,日后,公中财力有了恢复,我一定找机会,给他们寻一份传世的产业。”
福王听懂了朱由崧的潜台词,不会跟朱由渠、朱由桦生分,那自然是要邹妃势不两立了,所以,他叹息道:“说来说去还是朝廷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