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上的弓箭,眺望着手下奉献上来的猎物,皇太极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左右道:“黑龙江的雨季结束了吗?”
骑马拉在皇太极半个身子后的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第十子、现任议政大臣兼内大臣钮祜禄·伊尔登禀告道:“回皇上的话,按照往年的惯例,黑龙江的雨季怕是还要七八天才能结束。”
“这就要到七月中了。”皇太极说到这,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回去吧,朕有些乏了。”
众人知道皇太极在忧心什么,不敢多劝,只好留下某些人收拾现场,其他人陪着皇太极转回了营地----按照过去几年的传统,皇太极每次伐明之前,都会招待前来会盟的蒙古贵族,今年也不例外,已经预定八月出兵,九月攻入长城以南的皇太极又一次提前在辽河畔扎下了御营,以等待科尔沁等部首领的到来。
等回到营地后,自然有人把皇太极在猎场的表现,告知了陪着皇太极前来会盟的礼亲王代善,代善在自己的营帐里,思考了良久之后,便起身来到了皇太极的大帐之中。
“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皇上在行猎的时候,身体有些不适,我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皇太极一下子警觉起来,是的,在满清这座丛林里,狼王是不能受伤的,否则就有无数窥视者会发起进攻,所以,皇太极便假笑道:“只不过是有些累了而已,并无不适,有劳大哥关心了。”
代善也听出了皇太极的戒备,所以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没事就好,皇上可是我大清的顶梁柱,一举一动都关系我大清的国运,不可疏忽大意了。”
皇太极笑道:“大哥说的是,这不,御医,我可是带在身边的,我身子真有什么事的话,大哥来的时候,早就看到他们忙前忙后的了,所以,我是真没事,仅仅是有些累了。”
代善点头道:“如果是累了,那皇上就应该多休息休息。”
皇太极听到这,隐约明白了代善的来意,便叹息道:“朕倒是也想多休息休息,可是国政堆积如山,朕就是想多休息,也放不下心啊!”
说到这,皇太极也不跟代善多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尤其是黑龙江那边,迟迟不能拿下两处商栈,这近万官兵的消耗,朕就头疼的很呢。”
代善见皇太极猜出了自己的来意,便也不遮遮掩掩的了:“臣此来正是要跟皇上说说黑龙江的事情。”
皇太极做侧耳倾听状,就听代善说道:“阿巴泰的奏报,我仔细看了,祥福瑞凭借舟船之利,以大江为通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站在不败之地了,所以,臣以为,皇上遏制祥福瑞的宗旨是不差的,但要想制敌,我大清没有水师是不行的。”
皇太极饶有兴趣的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代善把自己的意见拿了出来:“与其几度强攻不下,劳师靡费,不如先把北面的大军撤回来,然后我们也依托混同江等水系次第设立前线卡伦哨堡,让祥福瑞倒过来碰碰我们的塞堡,用南蛮子的话,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皇太极之前曾经说过清军攻无不克,是不需要学习“祥福瑞”的建寨构城之术的,因此代善的提议看起来有些打皇太极的脸,但后金-满清至今都是一个新兴的政权,并没有到固步自封的时候,拿来主义,对他们来说并不丢脸,相反,若是没有拿来主义,满清也不可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把偌大的大明帝国逼入垂死的境地。
所以,皇太极斟酌一会后,同意道:“大哥说的有理,那大哥以为,我大清又该在哪里建立卡伦哨堡,以遏制祥福瑞的势力南侵呢?”
代善来之前早就想仔细了,所以,他冲着皇太极身边的侍卫说道:“拿一张北面的地图来!”
皇太极冲着侍卫一使眼色,侍卫乖乖的找来了一张极度抽象的东北地图,不过图虽画的有些写意,但该有的河流还是都展现了出来。
此时就见代善掏出老花眼镜带上,然后指着地图跟皇太极说道:“南蛮子当年在吉林乌拉(注:满语的意思是江边)建设有船场,因此,臣建议将吉林乌拉作为向北控制伊彻满洲的重镇。”
皇太极不动声色的看着代善的手指沿着地图上松花江的走势延伸着:“阿勒楚喀、三万卫(三姓、依兰)、宁古塔,这都是一路的,既然我大清已经在宁古塔设立防御(官名)了,那么,阿勒楚喀、三万卫这两处沿着混同江的要点,设置城砦官员也就顺理成章了。”
皇太极想了想,同意道:“大哥说的极是,卡住三万卫,倒是一招妙棋,而以混同江为轴,倒也运输无虞,若还有余力,甚至还可以沿诺尼江布置,管辖和控制西北索伦各部,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阿速江、海参崴那边怎么办?”
代善回复道:“阿速江、海参崴等方向,应该以宁古塔驻军负责,并以温车恨卡伦(即珲春,也就是陡门江卡伦遇袭后撤后,重新设置的位置)的样式在双城子、稀忽林河(虎林)等地设立堡寨,以约束祥福瑞势力南侵。”
皇太极思索良久,回复道:“大哥应该知道,博和哩那边,虽然还在封锁对方,可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祥福瑞做生意,所以,朕不能担心,日后边远卡伦